夕陽眷戀,滿地殘血,旌旗破殘,帝業難回,將軍戰敗,空留白骨,流沙南去,湮沒幾人——斯坦牟的悲歎。
西風卷地,殘旗百旅,一曲笙歌,黃沙漫天,笑聲當哭,軍刀所向,何人可取——車子琴獨坐悲鳴。
雄偉的斯坦王城被盟軍的鐵騎摧毀,黑壓壓的鐵騎戰士將斯坦王城最後一個宮苑圍住,昔日輝煌的斯坦王城已經被殘垣斷瓦取代,綿延數十裏的樓宇被鐵騎戰士的火把毀之一炬。
勇士門的城樓已經被摧毀,隻留下一塊象征著昔日勇士遠征凱旋回來的站台,站台的前麵堆積著是戰亡將士的殘軀,一次次丟失,一次次奪回來,勇士死在衝鋒的路上,倒在血泊之中眼睛依舊望著前進的方向,手中的刀劍亦指著前進的方向。
站台上風衣微微一動,銀白色的戰甲上留下血跡斑斑,一張帶血的臉慢慢抬起來,通紅的眼睛不是嗜殺的欲望,而是連日苦戰不休的結果,望著不遠山梁的夕陽餘暉,風緊貼著地麵呼嘯著遠去,發出‘嗚嗚’的哭泣聲,眉毛一動,右手緊緊握成的拳頭一拳打在地麵上,低聲一哼,“皇天不公,斯坦一族今日將不複存在。”
“殿下,遠征軍明日就將達到,隻要我們能夠在堅守二十個時辰就可以等待屬於我們的戰機。”軍團長羅納單騎在馬上,望著四周剛剛退回去的盟軍戰騎,一戰下來龍騎士軍團所剩無幾,抬頭看著儲君斯坦牟那憂鬱而失落眼神,軍團長羅納單想用這話來激發他那猛虎雄獅的戰鬥力。
戰馬已經疲憊不堪,低著頭喘著氣,斯坦牟轉身拿起自己的寶劍,因為戰鬥的慘烈,劍鋒已經不再存在,一道道口子在述說著一次次刀劍的對抗,斯坦牟說:“羅納單,帝國的輝煌將隨著夕陽的降下而消亡,在我戰死之後,你們若是還活著,就投降吧!”
“殿下,我隻忠誠於你。”
“戰死,戰死……”
斯坦牟轉頭看了看這餘下所剩無幾的龍騎士,回想起自己昔日帝國的鐵騎是何等的榮耀,一千多萬的龍騎士居然在短短的一瞬間被擊潰,王城被毀,皇公貴胄皆被屠殺。
“是天要滅我斯坦國,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事實了。”西風下斯坦牟的發髻微微動著,抹不去的是那臉上的憂傷。
“陛下,我願意為你戰死,絕對不會背叛斯坦國。”軍團長羅納單給斯坦牟一個抱著必死的眼神。
“戰死,戰死……”
“曆史的車輪不會為了你的忠心停留,也不會給我回複帝國昔日輝煌的時間,活著總比死了的好。”斯坦牟眼睛微微閉上,淚水從眼角流出來,這是他為帝國留下第一滴也是最後一滴淚水。
一飛騎帶著滾滾灰塵而來,軍團長羅納單揮著手中的戰劍策馬迎過去,“你是什麼人?敢來找死。”
“我來會一會我的故人,你們的殿下斯坦牟。”盟軍先鋒車子琴單騎停在軍團長羅納單的麵前,手中和身上都沒有帶著武器,身上幹淨的戰衣和羅納單的血衣形成鮮明對比,儼然真的是來探望故人的。
“讓他過來,他是我的朋友。”斯坦牟低聲說。
車子琴為先鋒的軍隊,是盟軍的先頭部隊,也是最凶狠最富有戰鬥力的軍隊,一路狂奔,所到之處人畜皆殺,一路狂奔,所到之處無不是殘敗不堪,一直打到斯坦王城的外圍,戰鬥如此慘烈可不能否認的事實,車子琴卻實實在在是斯坦牟的知己。
軍團長羅納單策馬回到站台邊,看著車子琴從馬上下來,一步步走上站台在斯坦牟的身邊坐下來。
“我知道你不會投降。”車子琴嘴角一動,披風在風中抖動著,勝利之師的統帥卻沒有半點得意之情,眉宇間流露著的是對斯坦牟的無盡同情,在車子琴的認為裏麵,斯坦牟能夠成為一代英主卻遇上一個可惜的年代。
“我也知道你不是來勸我投降的。”
“我來……”
“不說,我都明白。”
“你看這夕陽很美!美得讓人心痛,美得讓人欲死。”
“你看這戰場多慘烈,一將功成萬骨枯,你贏了,車子琴。”斯坦牟的左手慢慢舉起來指著不遠處一堆堆戰死的軀體,持續三天的進攻,車子琴沒有能夠勝利拿下這最後象征斯坦牟權力存在的勇士門。
“夕陽落下,我的部下會再次發起攻擊。”
“我知道,夕陽落下之後,斯坦國最後一滴血也將流進塵土,一切都將歸零,車子琴,我不怪你。”斯坦牟帶血的臉抽動一下,說這話沒有半點虛假,若不是自己的父王窮奢極欲,偌大的斯坦帝國龍騎士軍團也不會如此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