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忿忿地瞪著太平洋洋得意的臉,越看越覺得麵熟。
成親後,劉盈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太平的麵前。
在坤寧宮,皇後端詳著太平。
那漂亮的像雲彩一樣的衣裳……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她注視了許久,才感覺自己失態。
她收回豔羨目光,咳嗽幾聲:“太平呐,你也知道,太子他對你不中意,所以你們的洞房花燭夜,讓本宮好生為難啊!”
“回母後的話,太平已經為母後送去三箱禮物,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都是衣裳首飾之類,均是限量版,還算稀罕之物,懇請母後看在太平孝順的份上,收下這份薄禮。”
皇後話題一轉:“這孩子,來看本宮就行了,還帶什麼禮物呢?傳本宮的話,太子殿下從今日開始,可以連續三日不用上朝,陪伴溫柔賢惠的太子妃。”
夜晚,太平坐在寢宮裏喝酒吃肉,看著劉盈哭喪著臉被幾個太監給橫架著進來。
接著,門被反鎖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劉盈哭天喊地捶著門。
太平陰笑著說:“想出去,將本大大伺候好了再說。”
劉盈驚恐地捂著胸:“你你你,不要亂來!”
太平獨斟,斜眼看著他:“亂來又怎麼了?全天下都知道我們是夫妻了!來來來,我們洞房吧!”
那語氣讓劉盈驚醒:“你你你,是你,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天上掉下來的妖怪,沒有想到你竟然打不死!”
太平得意地狂笑:“知道我打不死,還不從了我?”
快點洞房吧,這麼一個磨磨唧唧的小白臉兒,洞房完畢就算成親了,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可以回天庭了。她才不要成天對著這個小白臉兒太子殿下呢,她想念的是她圈養的那一堆堆會撒歡會吃喝拉撒活潑潑的黑皮豬。
沒想到劉盈竟然不被嚇唬:“好,打不死你,至少我可以去死吧,本太子寧可死,也絕對不會和妖怪洞房的。”
他拿起佩劍,就欲抹脖子。
太平“嗖”地飛奔過去,打落他手裏的佩劍:“要死可以,洞房之後你再去死,我保證不攔著。”
劉盈不傻,聽出端倪:“原來你的目的就是想和我洞房?妖怪,難道,你想吸取我的精氣幻化成人形?”
“看多了鬼怪小說走火入魔了吧?”太平啼笑皆非:“我現在不是活生生的人形和你拜堂嗎?再說,吸取你的精氣別耗費了我的元氣,也不照照鏡子,還沒豬美貌。”
太平的話,深深地傷了自戀成狂的劉盈的玻璃心,竟然將自己和豬相提並論,而且居然還說自己沒豬美貌。
“自己長的像麵平平整整的鏡子,還有資格來評論本太子?醜女,給我聽好了,本太子是絕對不會和你洞房的,如果你逼我,我就自殺。”
太平急了:“那你什麼時候才肯和我洞房呢?”
“真是妖怪不可教也。得有愛,明白嗎,愛,你得讓我愛上你。”
愛,其實並不陌生,天宮裏男神女仙,也是愛來愛去要死要活的,可,自己活了幾百歲,還真不知道什麼是愛,當然,如果對象換成豬的話,倒是可以理解。
哎,將人換成豬?太平拍手笑了:“行了,太子,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劉盈一聲冷笑,果然是醜人多作怪,太自大了,竟然這麼自信能讓堂堂大宛國第一美男子愛上她?
“那,從現在開始,你至少得好好伺候本……”話還沒說完,隻聽見呼呼的鼾聲,回頭一看,太平已經四仰八叉躺在他們的床榻上,獨自一個人睡著了。
劉盈淒淒慘慘拖過錦被,睡在冷丁丁的地板上,好憂傷。
哼,等過幾年,就找一個借口休了你。
(4)
翌日,劉盈還在睡夢中,忽然感覺身體一陣刺痛。
睜眼一看,嚇了一跳。
太平手上提著一條鞭子,抽打著他,當然,打得並不重,可,對於身嬌肉貴的劉盈來說已經不能忍受。
“你瘋了嗎?謀殺親夫嗎?”
“太子殿下,吃早餐了。”
嘩,吃早餐?劉盈一看窗外,天色還沒亮起來呢!
在天庭的時候,每次天還灰蒙蒙的,太平就會親自去豬圈,將黑皮豬們一個一個喚醒,喂它們吃早飯。
劉盈一個轉身,嘟囔:“別吵醒我,繼續睡!”
她揪住他的頭發,給他套上圍脖,捧著一碗米飯:“來來來,我喂你,張嘴。”
劉盈惱了:“走開,討厭。”他將碗打翻在地。
太平柳眉倒豎,這人怎麼比豬的脾氣還壞?豬看到好吃的都會撲過來的,難道是這太子膽敢嫌棄本公主做的早飯不好吃嗎?
“給我起來。”太平撲上去和他扭打起來。
門外的太監宮女聽著房間內乒乒乓乓的聲音,暗自偷笑,這太子太子妃,真的感情濃似蜜啊,看來很快就會有小小太子可以伺候了!
終於,太平壓住劉盈,喂他吃飯,他卻咬緊牙關不肯鬆口。
太平放下碗:“你說你這個人,到底要怎麼樣才聽話?”
“你不是想要洞房嗎?我說了得讓我愛上你,你得聽我的話才對,你若聽了我的話,我才有愛上你的可能!”
“我連我爹的話也不怎麼聽,還聽你的話?告訴你,你不想洞房也得洞房。”
太平將他拖到床上,說:“洞房!”
劉盈驚恐地瞪著太平,心想天下第一號厚臉皮怎麼讓自己倒黴遇上了?
太平也瞪著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響。
終於,太平問:“怎麼‘洞房’的?”
劉盈長吐一口氣,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得意地一笑:“想知道怎麼‘洞房’的?我知道。就不告訴你。”
他轉身繼續補覺,太平擰著眉,心想自己隻知道和劉盈洞房完畢就可以回天庭,卻忘記了問月老,到底要怎麼樣才是“洞房”!
這一覺,劉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門外已經跪了一溜人馬,請太子和太子妃舉行環城儀式。
原來,按照大宛國的傳統禮儀,太子和太子妃一旦合巹完畢,要接受全城子民的祝福。昨晚乒乒乓乓地鬧了一宿,肯定已經成夫妻之實了。
劉盈與太平換上華服,劉盈自然是一表人才,可回頭看自己的太子妃,還是平平整整的一張臉,平平整整的身材,毫無驚豔之處。
他悶悶不樂地坐在了華麗的馬車上。
馬車卷起簾,全城子民瞻仰著太子和太子妃的風采。
鮮花飛一般落在劉盈的身上,可,大家都驚訝怎麼太子妃長了一張扁平的臉蛋?如果有根擀麵棍,都可以平成一張大餅了!
劉盈促狹一笑:“你們可以丟給太子妃大餅嘛!”
於是乎,芝麻餅、燒餅、酥油餅、水果餅等,都雨點一般落在太子妃身上……
太平說:“咦,丟大餅?這是什麼奇怪的儀式?”
劉盈壞笑著說:“這是祈禱五穀豐登的意思。”
原來如此!
太平將那些大餅都疊得整整齊齊的,如若她的黑皮豬在這裏就好了,一定會吃得很歡喜。
提到豬,怎麼好似聽到豬叫喚?還叫喚的那麼淒慘?
隨著豬們的嚎叫,馬車忽然停頓,太子和太子妃被直接摔了出去,跌了個嘴啃泥。
劉盈被攙扶起來,氣惱地嚷:“大膽,出什麼事了?”
隻見一個賣豬的被太子的隨從們給架跪在地,他磕頭如搗蒜:“草民知罪,草民知罪,早上我趕幾頭豬出門,可它們現在躺地上不肯動彈了,驚擾了太子和太子妃,草民罪該萬死!”
劉盈大怒:“大膽,來人啊,將那些以下犯上的豬都給本殿下砍了!製成烤乳豬!”
太平白了他一眼,在天庭,從來隻知道養豬,不知道殺豬,更加不知道豬肉可以吃!所以天庭裏,不留神,到處都是太平養的豬在四處遛彎兒,已經豬滿為患。
“且慢!”太平看到那幾頭躺地上哼哼叫喚的豬,走了過去……
人群裏一片驚呼,這太子妃也太離譜了,竟然走向豬。
隻見太平蹲下來,毫不避諱,伸手撫摸著豬的脖子,聆聽了一下,說:“它們是餓了,走不動了。”
太平溫柔的:“羅羅羅!”
豬們緩慢地抬頭,回複:“吼吼吼!”
“羅羅羅,羅羅羅……”太平還配上豐富的表情深情的動作。
豬們興奮起來:“吼吼吼,吼吼吼!”
隨著“對話”的深入,豬們越來越活潑,甚至還在地上打起了滾撒起了歡。
太平親手將那些大餅喂給它們,笑眯眯地說:“吃飽飽了,就借個道哦!”
果然,那些豬像聽得懂她的話語一樣,一隻隻搖頭擺尾的,然後搖搖擺擺讓出了走道。
大宛國的子民們麵麵相覷,忽然跪了下去,大呼:“太子妃仁慈,大宛國有福!”
劉盈:……
接下來,鮮花都紛紛投擲給太子妃了!
劉盈恨得牙癢癢,自己擔任太子以後也為臣民們做了不少實事,自認為深受臣民們擁戴,可,今天的風頭都讓一個大餅臉給搶了。
他禁不住譏諷:“你是養豬的出身吧!”
沒想到她竟然興高采烈的:“是啊是啊,這麼難猜都讓你猜到了?”
劉盈:……
忽然,一溜的馬隊過來,那些豬被嚇得哼哼唧唧四散而逃。
馬車停下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蒙著麵紗的異域女子,穿著淡紫色的衣裳,雖然看不清楚臉,隻看那一雙妙目就已知道傾國傾城。
“你嚇了豬了!”太平嚷嚷。
那女子白了她一眼,彎腰行禮:“太子殿下。”
劉盈擦擦眼,看久了太平的平板臉,現在瞧見任何一個女子都覺得十分順眼。
“免禮,你是?”
太平不滿被無視,再次強調:“你嚇了豬了!”
女子柔聲說:“我是女兒國國師袁紫衣,前來朝見貴國皇上的,不想今日卻在街上偶遇太子殿下……”她停頓了一下,不情願地說:“和太子妃。”
女兒國?劉盈眼神一亮:“女兒國的女子聽說個個顏如玉,隻是女兒國從來不與鄰國結交,不知道國師為什麼來我們大宛國呢?”
太平說:“真是笨啊,久不來往,一來往肯定是有所求啊,第一是要錢,第二還是要錢!”
一聽是“要錢”,劉盈頓時感覺矮了半截,大宛國現在國庫正空虛。
袁紫衣正色:“請太子殿下放心,我們不是來要錢的,我們是來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