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息怒!老姐姐息怒!”夏侯戰國急忙忙從另一邊石獅子頭上蹦了下來,兩步來到花老太君麵前,抱拳說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動真氣,關三夫人如此這般,想來也是事出有因,夏侯府必然不會再追究此事,老姐姐您可看在小弟薄麵上,不要再動氣了吧!”
花老太君手裏提著龍仗,微微歎了一口氣,人們隻覺眼前一花,一條藍影閃動一下,老太君已然飄然落地,站到了夏侯戰國麵前。
“夏侯元帥如此深明大義,老身實在慚愧!”
“老太君言重了!”
“即使如此,也不可縱容了這惹事的媳婦!青行燈正副使!”
隨著花老太君話音剛落,那百十號青衣人中閃出兩人,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齊齊向花老太君抱拳施禮。
“將三娘押回天驕府,投入府牢之中,待我從後發落!”
“諾!”
那兩個青衣人聞言應聲,也不及去扶仍然跪在地上的關三娘,後者自行站了起來,看了看花老太君,又惡狠狠的瞪了夏侯戰國與他身後的夏侯長霸一眼,這才轉身便走,連同一百多號青衣人,連同關七等人,一時退了個幹幹淨淨。
見關家人紛紛離去,花老太君又向夏侯戰國說道:“今日之事,實在感激夏侯元帥多有擔待!”
“哪裏哪裏!”
夏侯戰國急忙擺手,一臉訕笑。
“如此,老身便也告辭。夏侯元帥得空,可到寒府稍坐,老身再行款待,以致今日之歉。”
“不敢不敢!”
夏侯戰國繼續擺手,一臉訕笑。
兩人說話的空擋,一隻二抬小轎已來到夏侯府前,隨轎而來一個滿臉麻子的老婦走上前來,將老太君扶下門階,上了轎子,便行離去了。
夏侯戰國立在門口,望著小轎遠去,卻並未立刻回府,隻是沉吟,夏侯長霸站在父親身後,幾次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夜風吹來,夏侯長霸無意間向一側瞥了一眼,卻驚得咦了一聲。
隻見剛剛花老太君所立石獅,此刻被夜風鼓吹,竟如粉塵般無聲無息的飄散開來,花老太君煞力之下,那精岩石獅竟然如同萬年風化的朽土般分崩離析,這究竟是何等高絕的煞氣修為!?
夏侯戰國冷眼掃過,悶哼一聲,轉身回府不提。
關七一路被一個青衣人背在肩上,今日整整一天,先是被母親打了一掌,加上宿醉未醒,迷糊了一個白日,晚上又與東方曉月動手,扯動了舊傷,半夜又是驚又是乍,還屢遭強勢煞威前後肆虐,關七這一旦鬆下心來,立刻迷迷糊糊半暈了過去。
恍惚之間,關七似乎轉瞬便已回到了天驕府關家,周圍影影綽綽的都是人,關七仿佛看到了三娘,想要說兩句話,無奈胸口疼的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關七隻感覺腦門一涼,這才施施然醒轉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先是一角織錦帷幔,看著眼熟,該是在自己房間。
接著是一隻青蔥玉手伸將過來,將關七額上的濕冷毛巾扶了一扶,看關七醒了,隨即撤了回去,關七微微轉頭,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端坐床頭圓凳上,進入了關七的視線。
那女子看來三十歲左右,一身淡黃羅裙映得麵孔異常清麗,腦後祥雲髻上插一根木質雀釵,質樸淡雅之中,卻也自有一股雍容氣質,見關七醒轉,那女子衝他微微一笑,臉頰上兩個酒窩隱隱一顯,當真令人如沐春風,就連胸口的傷,關七都不覺得如何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