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纖細的女孩子,也是早熟的,成人間的那些事,我早已在書本和碟片中偷偷地看過了許多。我想,怪不得靜姐姐越來越發性感,原來是爸爸一直在給她身體和心靈上的藉慰。書上說,一個有愛情的女人,要比一個沒有愛情的女人年輕好幾歲。看來,愛情真是一件好東西!可是,他們之間,真的有愛情嗎?難道靜姐姐不是貪圖爸爸的錢財,不是貪圖他的成熟穩重有魅力麼?而爸爸呢?他愛她什麼?不就是年輕性感的身體和活躍的青春麼?
有這樣的對立條件擺在麵前,我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之間有真愛。我想,我需要試驗一下。
那天,吃過晚飯,爸爸去醫院看媽媽。我在客廳裏把書包翻了出來,找我下午剛買的發夾。找著之後,我就去洗澡。
靜姐姐說:“怎麼書包翻成這樣?我幫你收拾一下吧。”我說:“好的,謝啦。”我知道靜姐姐一定會發現我書包裏的東西的,那裏有一盒剛剛啟封,又用了幾個的避孕套。然後,我期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果然,第二天我剛下課,爸爸就給我打電話,說你趕緊回家。他的聲音低沉,有著山雨欲來的前兆。我回到家,爸爸一把把我拉進書房,他手裏揚著那盒避孕套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沉默不語。爸爸氣壞了,吼了起來,說:“你說不說?不說我打死你!”我終於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那個人是誰。我喜歡他,愛他。他大我好多,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愛我!你不是要我跟靜姐姐多學習嗎?她十四歲就喜歡上了一個幾乎能做她父親的男人,可是你看她照樣考名牌大學,為了愛不顧一切。我也要做她那樣的女孩。”
爸爸呆住了,許久,他揚起了手,一掌打了下來。我捂著發痛的臉恨恨地回望著他。爸爸看著我,痛心地說:“孩子,如果我早知道靜怡是那樣的女孩,爸爸決不會讓你跟她在一起。如果她爸爸知道她這樣,一定會像我一樣,狠狠地,向死裏打她,打醒她。”
我捂著臉,偷偷地朝門外望去。我知道剛才靜姐姐一直就站在門外。我回家的時候,她的臉上有著愧疚,我知道她會告訴爸爸的。我要的,不正是這結果麼?
第二天,靜姐姐就離開了我們家,說是要準備畢業論文了,沒有時間再陪我。她離開的時候,臉上有決絕的神色。
爸爸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憔悴下去。他仍然奔波在公司和醫院兩頭,隻是時常自己一個人發著呆,或者在夜裏,一個人悄悄地喝悶酒,讓我的心裏很難過。
我去學校看了靜姐姐。短短的時間沒見,她也變得消瘦,眼裏帶著絕望的痛。可是麵對我,她還是強作歡顏地笑。
爸爸和靜姐姐的表現,讓我第一次認真思考了爸爸和靜姐姐之間的關係。也許,他們之間,是真的有愛的,哪怕是各有所“圖”。但是愛情的發生,不也都是需要條件的麼?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肯定那個人身上,有值得你動心的地方,不然,你愛他什麼?
我想起靜姐姐在家的時候,爸爸仿佛年輕了很多,他雖然每天兩邊跑,可是我從沒有聽見他喊累,相反,他的精力很好,每天充滿了精神力。當然,他對媽媽,一樣的盡心。我甚至聽見他在媽媽的床前,給媽媽講笑話。
靜姐姐走後,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在媽媽地床前,也總是默默地發呆,不再有歡顏。這樣的情景,並不是我所樂意見到的。
媽媽不知什麼時候會醒,或者,會離去。可是,看著爸爸的迅速消沉,我真的怕我會先失去爸爸。我是爸爸的女兒,我同樣是青春女子,可是我給不了爸爸需要的!
我想了很多天,然後,我對爸爸說:“讓靜姐姐回來吧!”爸爸驚訝地看著我。我平靜地笑了,說:“爸爸,我希望您快樂!您放心,我的那件事,不是真的——您理解我的用意的!可現在,我希望您快樂!我想——這也是媽媽也希望的。因為,我們都愛您!”
爸爸把我擁入懷裏,像個小孩子似地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