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還是很不一樣的。
特別是在整天忙得昏天暗地的韓國,一下子來到清邁以後,仿佛進入了別的世界,生活步調一下子放慢了。
其實他這次泰國之行也不是旅遊或者度假,是為了來年春天在泰國的演唱會預熱,也是工作。
隻是一下飛機,立即就感覺到泰國的與眾不同來。
剛到清邁的那天,清邁剛從一個連綿的雨天轉為晴天,天空一碧如洗,讓人整個心情都明亮了起來。
他素來喜歡大晴天,陽光明媚,好像能夠照亮世界每一個陰暗的角落,也能自己的內心充滿溫暖,所有陰暗都無處可藏,連那布著傷痕的堅硬的傷疤,也會一同變得柔軟和溫暖起來。
昨晚剛聽過助理那一成不變的冗長陳述,他知道今天上午九點就有工作,所以特地一大早就起來,呼吸一下難得的自由空氣。
清邁是泰國第二大城市,至今仍保留著很多曆史悠久的古老寺廟,絲綢和紡織品著稱於世,所以至今,仍有很多清邁人身穿傳統的服飾,穿梭在清邁大大小小的街巷中,充滿古老的懷舊風情。
當然,他也知道,清邁更是以“美女和玫瑰”享譽天下。
韓國絢麗又忙碌,清邁卻淳樸而又悠閑。
在街上隨意地走著,經過那些不知名的寺廟,即使不上香也過去安安靜靜地拜一拜,聞聞那些古樹和多年的熏香纏繞在一起的味道,心靈得到了洗滌,變得安穩起來。
忽而走到一條小路,路邊栽著不知名的樹,一串串金黃色的花朵開得正旺,香味迷人,色彩極其豔麗,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暈開了一層層的金邊,呈現出奇異的光彩。更奇異的是在沒有樹枝的主幹上,都憑空開出串串大朵的花來。
這是什麼花?開得這樣張揚,卻有著這麼不張揚的迷人香氣,似乎消散了了人心中的鬱結之氣,心中變得澄澈起來。
清邁,真是神奇的城市。
小路忽而一轉,不遠處似乎是一戶人家,旁邊就是一個池塘,裏麵種著的荷花約摸一半已經盛放,微風吹拂下,點點水珠在綠色荷葉上來回滾動,十分美麗。
一隻小窄船忽而悠悠地劃開水麵駛向不遠處的岸邊,惹得荷葉荷花連連顫動,色彩忽的跳躍了起來。
船上的人放下船槳係好小船,緩緩地走向岸邊。
她之所以走得慢且小心翼翼,是因為她正捧著一小把未開的粉色荷花。
太陽光太亮了,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盤著頭發,白色的小褂子,下麵是清邁的絲綢做成的長裙,暗紅色夾著著幾道銀色的邊,裙子很長,一直到腳踝處,露出潔白的一小截皮膚。
她的樣貌看得不甚清楚,隻在她轉身下船的時候看到了側臉,一閃而過,眉眼很柔和的樣子。
她已經很快轉了過去,隻看得到背影,身姿窈窕。
她的頭發烏黑,隻鬆鬆地盤著,隨意到似乎睡覺剛起來不及好好梳理,卻讓人瞧出慵懶的意味來,有幾縷發絲不安分地垂了下來,落在耳後,那白皙的脖頸便顯得愈發白皙。
看她的打扮,自然是清邁當地人無疑,但是那樣的白皙,不用說在普遍膚色偏黑的泰國,即使在韓國,也算是相當的白皙了。
等他回過神來時,那身影已經停在門前的了那金黃色花樹下,她仰起頭抬手折了一枝花,和那一束荷花一起捧著,隨即,消失在那一扇門後了。
他忽而清醒過來,一看手表,已經七點,從這再走回去,必須得加快腳步了。
手機也準時地響了起來,電話那邊是經紀人楊慧賢不太高興地聲音:“沈徹,你這樣突然消失我很難辦,上次的萬人堵截的事件我不想再發生一次。”
他知道經紀人是在說他上次私自跑去中國在機場被堵截上報道的事情,他沒有發火,他知道成為萬眾矚目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自由。
隻要在這個圈子一天,永遠沒有真正自由的時刻。
“我知道,九點之前一定會趕回去。”
“等等,你現在在哪裏?派車去接你。”
“我也不知道在哪裏。”他看著路邊陌生的風景,笑了。
“不要忘了你手機裏的GPS定位係統,我們立刻過來。”
電話掛斷了。
他看了看荷塘,看了看那棵門前的那棵金黃色的花樹,看了看那扇暗色的木質門。
一切都那麼安靜,好像剛剛那個捧著荷花的身影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自由,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