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兩個女人在陽台上聊著天,窗外巨大的銀杏樹在秋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地灑下金色落葉雨。
“現在絕色該開心死了。”慕槿喝著茶,笑嘻嘻地看著對麵愈發煥發神采的美麗女子。
“其實,我心中還有不安。”夕顏低下頭,脖子上的晶瑩雪膚讓人挪不開視線。
“人在麵臨巨大幸福的時候總會有前所未有的恐慌,你這是正常現象啦!再說了,著這幾天看電視,絕色幸福得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慕槿朝不遠處呶呶嘴。
夕顏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巨大的廣告牌上麵有他的臉,10。18——10。21,沈徹韓國巡回演唱會《夢的顏色》。
她的臉微微一紅,迅速轉過頭來。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夢的顏色,林夕顏,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大聲宣告如今擁有你了呢!”慕槿滔滔不絕地說著。
夕顏越發地不好意思起來。
“夕顏你知道嗎?我多麼慶幸你回到他身邊,我多麼慶幸你獲得幸福。”慕槿的手覆在她手上,由衷地說。
夕顏眼中湧出盈盈淚光,她緊緊握住摯友的手。
遠處不知名寺廟的大鍾沉沉地響了幾下,夕顏站起來向她告別。
送夕顏出了門,忽然吹起的風讓慕槿的皮膚感到了微微的涼意,她抱著臂進了屋子。
夕顏終於獲得了幸福,而自己呢?
自己又該去往何處?
天暗了下來,窗外在的樹葉在風中翻飛著,恐怕又是一場秋雨將至了吧。
夕顏輕巧地在慕槿住處外走著,轉了一個彎,一條銀杏道出現在麵前。
路麵已經鋪滿了掉落的明黃色的小扇子,厚厚的柔軟,連空氣中也都彌漫著銀杏的氣息。
他在不遠處快步走了過來,眼睛中的盈盈笑意隔了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見。
“等一下。”她右手掏出手機,左手微涼的手指便自然地握住他溫暖的手指,與他十指交握。
“你給誰發信息呢?”他心中的暖意蔓延到唇邊,連說出的話也似吳儂軟語一般甜蜜。
“我想,這是我唯一能給慕槿做的事了。”她終於編輯好信息,按下發送,長長呼了一口氣,對沈徹展開笑顏。
風愈發地大了起來,吹得屋內的慕槿一陣陣涼意從皮膚上直直傳到心裏。
她終於起身去關窗戶,不經意朝窗外看了一眼,愣住了。
就那一眼,仿佛隔了千山萬水,卻又那樣的真實。
他就站在窗下的院子外,在風中仰起頭看她,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三年了,就那一眼,就讓她的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再不看不清窗下站著的他。
他就那樣站著,什麼也不說,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金泰平……”她喉中酸澀,但終究,還是喃喃地低呼出他的名字。
金泰平,是你啊,原來,竟是你來了……
原本要下雨的天氣,竟然在晚上的時候升起了月亮,皎月一出,乾坤朗朗。
“要聽什麼?”沈徹擺弄著車內的音響。
夕顏脫口而出了一首歌的名字。
“你有聽我的歌?”沈徹喜不自勝地轉過頭問夕顏。
“那當然了,我一直都很關注你的,包括這幾年間跟你傳過緋聞的所有女人。”夕顏正色道。
“那這一首呢?”沈徹拿出那張《夢!色》的CD碟。
夕顏立刻不自然起來。
“你知道了啊,它的寓意。”沈徹得意的笑笑,“那你要怎麼感謝我?”
夕顏緩緩轉過頭,似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在他的臉頰輕輕一啄,便紅著臉迅速地逃開了。
“什麼嘛!要親就好好地親啊,這算什麼啊?”某人不滿地大叫。
“……”某人紅著沉默中──
某人靠近某人,欲一親芳澤。
“你在開車哎,拜托你注意安全!”某人臉紅不止。
某人得意地大笑起來。
“呐,你說他們現在怎樣了?”夕顏問著沈徹。
“我想,就像這溫柔月色一樣吧。”夜色中他的臉也是無盡的溫柔。
夕顏看著皎潔的月亮,心中一片溫馨。
是啊,一定很好吧。她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男人,微微笑了。
朗朗月光下,黑色車子不疾不徐地行駛在無邊月色中。
車裏的女人唇邊的笑意一直沒有褪下去。
即使現在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又怎麼樣呢?即使世界過於惡劣又怎麼樣呢?她再也不會害怕。
因為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