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川滿頭霧水——這是哪裏口音,怎麼一句也聽不懂了。
不過賭局還在繼續,正要開局時,秦慕川突然指著孫若思道:“我的這位小兄弟火氣不夠旺啊,點幾個火盆過來放著,旺旺他火氣!免得他這一身的晦氣到處散最後還傳給了我。”
“你——!”孫若思氣的發抖,有這樣說話的嗎,現在他們可是一個戰壕裏蹲的,對麵那個大個子今天是輸定了,手又臭,牌也爛,看那模樣腦子也不靈活的。
小廝還是照辦了。
凡是賭徒,各個都有些癖好,比如有人隨身帶著財神的小象,有的無論賭什麼都要先算上一掛。如今拿個火盆來實在不算什麼,畢竟這種要求在賭坊裏還是經常有人提的。
秦慕川腦子活,他本不好賭,可偏偏在賭術上造詣頗深。不出半個時辰,便將四件寶貝悉數贏了回來,正要讓孫若思拿去換回他娘的玉石時,突然對麵之人猛拍桌子:“你小子出老千!”
秦慕川頓時也站了起來:“血口噴人!輸不起就別來賭!”
那壯漢手嗬嗬冷笑:“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罷,直接掀了桌上的牌九,裏麵竟然多出了幾張。“這是什麼?!”
“分明是你遭髒陷害!那東西是你剛才自己放進去的。”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孫若思氣的發抖。他的東西眼見就要到手,臨了竟然出了這種惡心的事。想他堂堂大學士之子,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還要在罵幾句,突然眼前一黑,一個拳頭砸了過來。
秦慕川雖眼疾手快的將他拉到一旁,可孫若思到底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頭。這下,可炸了鍋了!能來這裏賭錢的,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可偏偏孫若思今日事偶然撞見的秦慕川,秦慕川又是偷溜出府,二人竟然誰也沒帶個護院小廝來。
之前一直沒說幾句話的書生見到情況,早就找了個安全的角落躲了起來。屋裏隻剩下秦慕川和孫若思兩個,像小雞仔一樣被那壯漢猛打。
“****娘的!”秦慕川踹飛一個椅子,“人呢!這裏的東家竟然沒個護院嗎?有人砸廠子!”
誰料竟然沒有人來。秦慕川心中頓時想起那壯漢之前說的那句誰也聽不懂的方言——其中定有蹊蹺。秦慕川又喊了幾嗓子,之前那小廝也不見了。
有詐!
秦慕川也是被逼的急紅了眼,趁著孫若思被猛揍的時候,將屋中的酒壇砸進了那幾個火盆,辣辣的火苗立刻竄了起來,可憐的孫若思衣裳下擺被燒了一半。嚇得他頓時大叫,秦慕川一把將他拉了出來:“跑——!!”
見壯漢要追,秦慕川心一橫,一腳將火盆踢去,二人之間頓時燃起一道火牆。
“混蛋!快給老子追!今天不扒了那姓孫的一層皮,你們都別想跟老子活著回來!”壯漢一把扯下了麵具,這賭坊的小廝竟然又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潑水的潑水,追人的追人。
壯漢臉上笑得猙獰,少頃,才發現屋裏那個一直安安靜靜的書生不知何時也溜了。
且說秦慕川和孫若思兩個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身上的衣裳也燒了好幾個破洞,臉上被大火熏的黑一塊紅一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秦慕川喘著粗氣,“那個人跟你有仇嗎?!”
孫若思扶著大樹,驚魂未定,半響都說不出一句話來。秦慕川見他這幅模樣,恨不得給他兩拳。
“我……嘶……我哪兒知道啊。”孫若思揉著眼睛,剛才被揍的那一下,差點將他眼眶打裂。
樹林裏,微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一時間竟顯得有些靜謐。
秦慕川靠在一旁,餘光處突然看到一匹馬,順著目光看去,不遠處的大樹下停著一輛馬車。馬兒正悠閑的吃草,看那架勢,似乎已經在那裏好長一段時間了。秦慕川心中嘎登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那輛馬車上分明刻著國公府的徽章,難道他偷溜出來事又被發現了?秦慕川隻覺得自己已經好了的屁股頓時又火辣辣的疼了起來,今天這事兒若是被秦國公知道……上次不過是逛逛青樓就被打的半死,這一次可是火燒賭坊!
三十六計走為上,那馬車裏的人似乎還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來。秦慕川正要腳底抹油,之前那個文靜的書生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看見秦慕川二人,一臉高興,大聲嚷道:“二位兄弟,你們可讓我好找啊!咱們現在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吧!”
聲音之大,讓那不遠處正在吃草的馬兒頓時打了個噴嚏。
秦慕川:……
他的屁股……又要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