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陵跟著龍王子還有端敏一起入宮的。"俞羅陵細說從頭,聽聞端敏受傷,樂冰臉色變了變,一臉擔憂,"她受傷了,派太醫去看過了嗎?"
俞羅陵笑道:"隻是扭了腳踝,讓太醫去,端敏妹妹嫌煩呢,吵著要我替她醫治,我那真能行?隻能拿些簡單的藥敷上,等你有空再去瞧瞧她罷。"
樂冰囫圇應了一聲。俞羅陵轉身對著俞仲凡笑道:"二哥既然下了職務怎還不回家呢?不是馬上就要出發遠行到章州去招安了嗎?"
不及俞仲凡回答,樂冰卻搶著回話:"是啊,我剛也這麼說,俞大將軍正等著抱孫子呢,他卻老往我這邊窩著,難不成指望我幫他生兒子嗎?"
稍早,俞仲凡在情急之下表白了心意,雖已成婚,仍一心係在公主身上,他勢必不會背叛心愛的公主,麗妃以聯姻方式將俞仲凡納入自己麾下,若俞仲凡能趁機取得麗妃的信任,對公主的幫助極大。
此乃反間計,樂冰因而對俞仲凡投效到麗妃底下之事不再反感,反而一心要他取信於麗妃。
俞羅陵咯咯笑道:"我二嫂這人可好了,溫柔賢淑,百裏挑一呢,我們全家都喜歡她,大嫂陪著大哥去駐守邊疆,家裏女眷就剩我娘跟我及二嫂,平常做做針線,說說話兒日子也無趣,若二哥能早些生個兒子,我爹娘不知道會有多麼快活呢。"
俞仲凡聽了倒是悶不吭聲。
"就是說嘛。"樂冰在旁擠眉弄眼,用手肘戳著俞仲凡,賊笑道:"我弄個幾貼藥拿回去給尊夫人喝下,保證容易懷上孩子,還一舉得男。"一旦有了兩家的子嗣,他在麗妃跟前地位一定會大大的提升,此乃有助於大計,樂冰於是很熱心的抓起藥來。
俞仲凡臉色微黯,悶聲道:"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一身藥味兒回去你爹聞到了,肯定又打你一頓,別再逃到我家來了,我爹說過不能再收容你了。"
俞羅陵聽了霎時雙頰緋紅。
原來樂冰對醫學過度熱衷,經常挨父親的打,有一次樂大將軍震怒,樂冰慌忙爬牆而出,跑去俞家躲上幾天,最後樂大將軍不知道從那裏得來的消息跑到俞家找人。當時正在俞家後院裏蹓躂的樂冰聽見父親來了,嚇得跑錯房間,愴惶之間躲到俞羅陵繡房裏去,這件事惹得俞大將軍對他很是不滿。
樂冰無奈的揮揮手,"知道了,一次失誤罷了,你爹也氣太久了吧,真小氣。我爹在狠狠揍我的時候,你爹一定很爽吧?他勸我爹別對孩子下手太重的時候,我分明瞥見他在偷笑!"
眾人聽了大笑。這時,公主貼身侍婢月池來了,進門便笑道:"公主聽到宮裏來了貴客,備下茶菓,讓奴婢來請人呢。"
俞仲凡瞥了妹妹一眼笑道:"消息傳得可真快!"
月池道:"俞小姐好一陣子沒進宮了,公主想念得緊呢,還有一事公主讓你們也一起過去,順便替俞騎尉踐行。"
"是為了傳國玉璽之事吧?"樂冰低聲道。
今上是奉先帝遺詔而繼任大統,因為龍子的關係,導致他的地位並不穩固,若有了傳國玉璽,自是不同,公主自然想尋回那塊失落已久的玉璽。
"是啊,傳國玉璽……"俞仲凡道,"趁著這次公幹,我會去打探崔浩在何方,二哥他們在江湖混了一輩子,門路廣,說不定很快便可以找到玉璽了。"
***
金書賢接到安珞公主的信件後,風塵仆仆的從陵州趕來了。
身為皇上的本家侄子又是公主的貴客備受禮遇,拿著拜貼,入宮後便乘著轎子從北門一路直接通行,抵達公主宮,進入院落,轎子停在桃花樹下,抬轎的內侍恭敬的立在兩旁。
金書賢不敢怠慢,即刻下轎,卻發現安珞公主已然立在殿門口,趕緊上前作揖拜見。
他隨著父親入宮過幾次,自然見過公主。
"臣弟,參見公主。"金書賢彎下身,撩起衣袂,正欲行跪拜大禮,卻被安珞親自扶起,"免了。"
金書賢年僅十六歲,長相極為清秀,一臉斯文秀氣,他忙著說:"我香苓姐姐也來了,不敢直接冒犯,還在轎子裏等著公主接見呢。"
"香苓也來了?"安珞一臉的驚喜,"快,傳見!"
轎旁候命的內侍聽見了,低聲對著轎內的人道:"公主召見。",轎內應了一聲,內侍隨即掀開轎簾,一隻細白的手從轎裏伸出來,手腕上載著一隻翠玉鐲子,更顯得肌膚白細柔滑,轎裏的人,被內侍扶出了轎,款款近前對著公主盈盈下拜。但見她眼如秋水長波,麵比牡丹嬌豔,唇若櫻桃,膚若白雪,發若鳥雲,身形似柳,嫋娜風流,回眸淺笑,嫵媚更勝百花……,世上竟有如此美人,眾人不禁看呆了。
"香苓?妳是香苓?"十年不見,安珞倒有些不識得眼前的美人了。
她的父王未登基前是為陵州郡王,十八年前龍國風雲變色,他一夕為帝,離開陵州,爵位則按祖製由太子龍安玦繼承,太子是為儲君向來待在帝都,十幾年下來陵州郡的事務皆由皇上的親弟弟金恭汝打理。金恭汝每年入宮麵聖一次,偶爾帶著兒子金書賢前來,十年前曾帶著女兒金香苓來過一趟,公主安珞與她同年,堂姐妺相見甚歡,硬是留了她下來,直待了一年才返回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