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妾各居者,一日,妾欲謁妻,謀之於夫:“當如何寫帖?”夫曰:“該用‘寅弟’二字。”妾問:“其義何居?”夫曰:“同僚寫帖,皆用此稱呼,做官府之例耳。”妾曰:“我輩並無官職,如何亦寫此帖?”夫曰:“官職雖無,同僚(屪)總是一樣。”
——《同僚》
有置妾者,與妻行樂,妻曰:“你身在這裏,心自在那裏。”夫曰:“若然,待我身在那裏,心在這裏何如?”
——《心在這裏》
舊時男人的幸福指數,明顯比而今的高。因為,在允許妻妾成群的年代,女人們的自私和控製欲望,要有節製得多。也或許,是因女人們的一生,皆要依靠男人,所以,便無形之中,降低了對男人的要求,想著他出軌也好,有小妾也罷,隻要還能顧一下家,按時給一些家用,那麼,且隨他去吧。倒是當下女人們,因為可以經濟相對獨立,不依靠男人吃飯,便對男人們的忠貞,提出更高的要求,如果男人們不從,愛上了一朵風騷的野花,那麼女人們心裏的委屈,比舊時女人,就會多出一倍,並憤憤想:不花你錢,不靠你養,還這般理直氣壯地尋花問柳,真是不可救藥!
可是,男人的不可救藥,從古至今,並不是因為女人們的經濟獨立,而可以改變的。即便是某一天,這個世界的男女比例是二比一,他們也照例改不了喜新厭舊的毛病。就像所有的雄性動物,都以征服雌性為榮耀一樣,男人們也以俘獲女人,向這個世界,證明著他的雄心和財富。從未有過見異思遷想法的男人,少之又少,甚至,女人越是獨立,越是不依靠男人,她在男人眼中的吸引力,越是弱化,女人的強悍,永遠都不是籠絡男人的法寶。
所以當下的女人們,有錢花也不幸福,因為終究有些不甘,憑什麼不花他的錢,人還不在我的身邊?這樣的好事,即便是有,也不應該屬於他吧?那個搶走了他的心的小妖精,更是可恨,幾乎想要抓了她來,撕成碎片!心裏的嫉妒,讓女人們即使分了手,網上看到那人的消息,也還是咬牙切齒,如果知道他們在一起幸福,或者親眼目睹了那愛情的甜蜜,明明知道兩個人在一起從未有過多少愛,但回來還是要痛哭一場,甚至,想要惡毒地施與報複。
這樣的嫉妒,相比於《同僚》中和睦相處的妻與妾,對家庭與社會和平的貢獻,真說不上哪個更好。《同僚》中男人的妻妾,不在一處居住,不僅相安無事,還姐妹般時時掛念,做妾的要宴請或者拜見妻子,臨發帖時,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正房的女人。跟男人商量,得到的答案是,寅弟二字即可。女人納悶,不知這樣稱呼有何意義。男人便說:衙門裏的同僚寫請帖,皆用這個稱呼,算是官府中公文上的禮貌用語吧。將妻子與情人,當成衙門裏的同事,這聽起來頗新鮮,不過想想兩人共侍一夫,猶如同事共效勞於一個官員,凡事皆要請教於他,不能逾越規矩,也要學會討好這個給自己發薪水的上司,如果兩人因工作而打了架,最終結局,也要靠這個老爺來斷是非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