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過神,自己已是躺在一張草席上,手腳被鬆開了,身上還穿好了衣裙。
“褒小姐,你醒了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問候道,我睜眼一看,是殘月姑娘。
剛才沒有仔細看,殘月居然也是一個漂亮女孩,十七八歲年紀,柳葉眉,單鳳眼,白晰的臉,一副招人喜愛的模樣,但眼中卻充滿了一種憤世的目光,純潔而又充滿怨恨。
“這是哪裏,殘月姐?”我無力地問道。
“放心,那鬼偷和妙手都不在了。你今天安心住下來,明日好趕路。”殘月望向我的目光,不知為什麼,與望向別處的不一樣,總有一種親切感,更像是親人間交流的眼神。
如果我現在是男兒身,殘月要是這麼跟我眉來眼去的就爽了,唉……
這裏是一間小屋,從窗戶望出去,外麵火紅的霞光,看來已近天黑——我居然暈了這麼久,受到的精神打擊是空前的大啊!
“你哪裏受傷了嗎?怎麼看上去臉色非常難看呢?”殘月關切地問道。
不問還好,被她這麼一問,我又想起剛才的情景,胸中一陣難受,劇咳了出來。
殘月伸出兩指,按在我的背部厥陰俞穴上,同時讓我吐氣,反複三次,才止住了咳——穴位練家,果真誠不我欺,是塊當醫生的料。
“這個混蛋!”我切齒自語道,腦中充滿了對呂增的怨恨。
“褒小姐說的是……”殘月不解地問道,“是鬼偷嗎?”
“哼,鬼偷還沒那麼大膽子。我說的是那個小白臉,呂增!居然敢吻我!可惡之極!此仇不報非君子!”我將拳頭慢慢的握緊,握的發抖。
“唉,這種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嘛。”殘月拉著我的手,坐在我身邊,道,“男人嘛,都是色中餓鬼。咱們女人在他們眼中,也隻不過是可以呼來喚去,任意作賤的玩物罷了。呂公子他人不錯的,對我和其她奴子們都很好的……”
好可悲啊,看她那認命的樣子,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古代的男尊女卑思想了。古時的女子,隻是供男人們送來送去的禮物,最典型的要數呂不韋了,把自己心愛的小妾趙姬送給異人,才成就了最後的大業。趙姬做為一個女人,又能如何,與那紅樓中送舊迎新之輩,有何分別?唉,宮女怎知亡國恨,但求魚水之樂,不思自尊自立——可悲!可憐!可恨!
可我是誰?有著高度發達頭腦的現代人,怎麼會遵從你們這套腐化的思想!
我於是打斷殘月道:“殘月姐,你別說了。我與呂增,勢不兩立!”說罷,倒頭便睡。
殘月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夜的孤單令我不得不再想起那個人——義父。
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與義父在洞中相處的時候,睡前常聽他給我講一些趣聞。他完全把我當成自己的女兒,多年的孤單使他很快便喜歡與我談天說地。我給他講述一些他認為不可思議的現代知識,他則給我講一些我不知道的曆史故事,我們可謂是相見恨晚,一見如故。在我情緒低落的那些日子,是他讓我感受到了繼續生活下去的意義,是他讓我明白了什麼是偉大的父愛(貌似這麼寫很貶低我在現代的生父,但這些感受確實是我心裏成熟之後才明白的,自己的生父小的時候也一樣的疼我)。
現在突然與親人分開了,內心的空虛感瞬間脹大了數倍。要是在現代,我還能玩玩電腦,聊以填補一下內心的空白。可在古代,什麼都沒有,隻能暗自神傷。加之一想起下午呂增的吻,我就生氣,不自主的,淚水便流了出來——真暈,褒姒的身體特殊愛哭!
一肚子苦水無處發泄,我便大喊一聲:“呂增——你這個混蛋!”
“姑娘喊在下何事?”呂增推門走了進來。
我狂暈……
這家夥是不是聲控的,怎麼一喊他,他準報到呢!
“你來作甚,滾開!”我怒吼道。
“褒姑娘何必生這麼大氣!你哭了,在下也是傷痛不已啊。”呂增說著也作勢用手揩眼淚。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麼厚臉皮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你不要過來,見到你我就不煩別人!”我怒道。
呂增沒有退步,一直走到我的身邊,以一種男人特有的深情目光望著我道:“褒姑娘,說實話,你真是美得驚人,天仙也及不上你半根毫毛!……”
呂增還想說什麼,卻被我一拳打在肚腹,咽了回去——這些惡心的奉承話,留著給你自己老婆用吧!
呂增捂著肚子,臉上一副很痛的樣子,嘴上卻仍不忘恭維道:“褒姑娘之拳,柔中帶剛,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啊!”
奶奶地,看來不揍你個混蛋,你是不知道老虎屁股該不該摸!——哎~怎麼把自己嘴比作老虎屁股了,汗!……
我想著,又補上一拳,滿擬再給呂增一次致命打擊。哪知,手到中途,並未見呂增如何動彈,便被他一把抓住,掙脫不得。我再用另一隻手去打,被他另一隻手又抓住了。
一般這個情況下,漫畫裏常用的決勝負的方法便是以頭碰頭,就像櫻木花道,碰頭天下無敵手。但我自認為這個柔弱的身體沒那個本事,所以不敢拿頭去硬撞,隻能與他較勁、周旋,啟圖掙脫。但我越是掙脫,呂增抓的就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