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又碰麵了,小妹妹。”姬妍站在我的身邊,俯視著平躺的我,她背對著月亮,影子正好遮住了我的頭部。她臉上的刀疤在月光的陰影下,顯得格外刺眼,讓人見了不寒而栗。
她不是被呂增“結果”了嗎?怎麼又活了?蟑螂命?或是鬼魂?世界這樣瘋狂,是不是真有鬼魂了……
“你、你不是死了嗎?”我顫聲問道,雖然她是有影子的,但在這荒郊野地,朦朧月下,獨自麵對這麼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女人,誰都得害怕吧。
“哼,你想像力不錯!”姬妍俯下身,一雙冷如冰山的眸子閃閃發光地盯著我道,“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我‘妙手姬妍’的手心麼?”
“你把殘月殺了嗎?”畢竟殘月與我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這麼一個可人兒為我而死,我還真是舍不得。
“放心,她隻是睡了……”忽然,姬妍目光中殺氣一閃,又道,“不過睡多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永遠……”
這真是應了那句話:女人是天下最毒的人。女人的殺招看似柔和,其實比男人更加陰損。男人往往是一刀致命,一命嗚呼;女人則喜歡臨死前的折磨,將自己的獵物,玩弄在掌心,直到失去興趣才結束其生命——真是可怕的生物!
“哼,姬妍,你不用危言悚聽!我不怕你那一套!想讓我服軟,你還太嫩了!說吧,怎麼處理我?要殺要剮,隨你!”我硬著頭皮吼道,心裏卻也捏了一把汗。
我純是死鴨子嘴硬。男人嘛,到關鍵時候就得硬氣一下,別看我心裏怕的要死,口中也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自己親人麵前,或許我會裝成小女孩,撒撒嬌,可在敵人麵前,我絕不低頭!
“嗯,好,有個性的姑娘,我喜歡!真有我年輕時候的影子!”姬妍淡淡地笑了笑。
是不是我眼花了,姬妍居然在笑!她從來是冷如冰山,不帶一絲笑顏的,怎麼此時居然會衝我笑?……好像做人肉包子那位大哥,在殺人之前,也是這麼笑的……
“妍兒——”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從遠處傳來,音至人便到,我斜眼瞥去,心裏冰涼——是鬼手趙謙。他的身上除了左肩的血痕,別無他傷,看來呂增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呂增可能已死,我的心裏居然有些怪怪感覺。也許因沒有手刃自己的仇人而遺憾,也許因無人能阻止趙謙綁架我而悲傷,或者也許因為他的吻……沒什麼也許了,他死了倒好,得罪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妍兒,不是說好了讓你乖乖養傷麼,怎麼又來了?”趙謙滿臉堆笑,走近姬妍道。那神情倒是憨態可鞠,絲毫沒有了“鬼偷”的氣勢。
“哼,我要是不來,豈不又讓這小丫頭跑了?你真是沒用!”姬妍甩開趙謙,怒道。
“妍兒,是因為呂增那小子死纏住我不放,我感到他在和我拚命!我還真沒看出來,這小子隻攻不守,威力還是挺大的。我剛剛把他打發掉,就追來了。妍兒別生氣嘛!”趙謙和姬妍居然演起夫妻吵架的戲來了。
他倆這麼一吵,與現代夫妻吵架沒什麼分別,絲毫不像一對武林高手。壓在我心頭那種肅刹的氣氛頓時消去了一半。
好啊,你們吵吧,吵翻了就打,你們來個雙雙KO,我就OK了。
姬妍沒有再答話,趙謙一頓好言相勸也未見什麼效果。
“好像我沒有錯過這場好戲啊!”一個幹澀而略帶嘶啞的聲音笑道,我瞥眼瞧去,居然是呂增!心裏感覺竟有些熱熱的……
呂增已是衣衫不整,拖著軟鞭,混身滿是爪傷與血汙,神情已是筋疲力盡,卻仍強撐著笑臉,向我問候道:“褒姑娘,又見麵了!在下不會把自己心愛的女子丟在這荒山野林中不顧的!”他又望向殘月,臉色一變。
“她隻是睡著了……”我提醒他道,怕殘月有可能死亡的消息對他打擊太大,影響他的戰鬥力。
“哦?你居然還活著!”趙謙回過身,略帶吃驚地道。
“哼,為了不讓心愛之人落入你們這幫賊人之手,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絕不放手!”呂增咬著牙,堅定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那種男人特有的,在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執著目光。
呂增又望向我,滿是柔情地說道:“褒姑娘,你放心,隻要有我呂增在,沒人敢把你搶走!”
要是一般女人聽見這些話,總會對呂增另眼相看的。可我,一個時空穿越回來的男人,聽到了這些話,心裏真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雖不情願,總不好當著大家的麵駁回他的話吧!先忍忍吧。或許這呂增沒我想的那樣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