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桃李陰陰

空中的月明鏡般的撒下皎皎光華,街上卻空曠無際,她急匆匆地溜出青樓,當了玉佩,到藥鋪開了房子回到柴房,月已當空。

花魁的房門被重重打開,一個男子披著袍子扶住門柱緩緩走出來,月色如紗撒了一地,這才見他臉色難看的厲害,隻冷臉喝道:“來人!”

便有兩個黑衣示威雙雙落地,齊齊的跪下去,低低喚道:“皇上。”

男子一張俊臉扭曲猙獰,似是咬牙切齒,伸手擲到地上一塊撕碎的布料,道:“去,找一個肩上紋著鸞鳳的女人。”跪在地上的兩人互看一眼,這才發現自己主子似是腿腳不方便,記得方才還健步如飛,不由不解的皺了皺眉,偷偷抬眼一瞧,卻見他雪白的褻褲上淺淺的一個腳印,看那樣子倒像是哪裏被人踢了一腳,是誰這樣大膽,竟敢逆了龍鱗。這一想身上曆時冷汗都被嚇了出來,也不敢顯在臉上,忙正色道:“是。”男子深邃的目光掃過二人,忽而冷笑起來,道:“玩忽職守,什麼人竟也敢放進來,說吧,朕怎麼麼罰你們!”兩人聽罷隻覺額前汗水直冒,忙俯首以示真心:“臣等萬死。”

男人轉過臉來,月色落到他深邃冷硬的五官上,幽深的眼眸泛起幽幽冷意:“玉宇,罰你官降二級,找出那女人將功補過,若是找不到,小心你這項上人頭!”

叫玉宇的人驚的俯首磕頭:“些聖上不殺之恩,臣一定不辱使命。”男子卻不再說話,突邪肆露齒一笑,聲音欲覺森寒:“就是掘地三尺,朕也要把她挖出來!”

路上,那黑衣人不由問:“玉統領,可是發生了什麼,惹得聖上龍顏大怒?”

玉宇想到皇帝褻褲上那一抹印記,隻覺太陽穴似要炸掉,沒好氣的道:“聖意難測,好好聽令就是。”忽又想起什麼,便道:“去,找駕轎攆來。”另一人不解的問:“聖上來時也是徒步,回去怎又要坐起攆來?”玉宇心道,隻怕皇帝是無法走回去了,一肚子怨氣無處撒,怒道:“問這麼多做什麼,還不快去!”

另一人嚇得忙道:“是。”

柴房裏卻是狼藉一片,破舊的被褥扔了一地,撒掉的水滲到地麵,留下潮濕的水漬,那個水瓢靜靜的躺在地上,裏麵還剩少許水波,斜斜的順著瓢流出來,清冷的刺目。屋子裏仿佛還殘留著少年身上清單的味道,緩慢的飄散而來,迷漫了整個屋子。

總卻是,人去屋空。

風瑟瑟而來,吹得她衣角飛揚,背後隨意遮住的肌膚透著涼意,隻似冷進骨子裏。

手中的藥終是“啪”的掉落到地上,頓時藥味濃烈,她看著眼前景象心中驚駭,腦中總是不好的念頭,一張臉蒼白如紙,踉蹌著奔出屋子,眼前低矮的房屋也搖晃起來,虛無的飄浮不定遠處亭台樓閣,絲竹聲聲,調笑嬉鬧,頓時變得嘈雜,耳前嗡嗡直響,她極力勸說自己鎮定下來,指節卻握的泛著死寂的灰白,她知道該去找誰,狠狠的吸了口氣,提著裙角從容的向奢華某處走去。

花廳裏,濃妝豔抹珠光寶氣的鴇母已經等在那裏,翹起蘭花指閑閑的抿了口茶,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環進來在她耳旁低於幾聲,精致的臉上立即浮現得逞的笑意,慵懶的倚在榻上揮了揮手,門已經打開,走進來一個穿著粗布衫子的少女,衣衫有些零亂,似是被人撕扯過,臉上胭脂抹的濃重,一雙眼睛卻是清澈有神,咄咄逼人。

“我弟弟呢?”

她冷著臉,惡狠狠的瞪著她,握起的拳仿佛隨時都要掐上她的脖子。

老鴇花枝亂顫的笑起來,放下茶盅,涼涼的道:“可真讓媽媽我失望,練了這麼多年,這倔強性子還改不了麼?”

屋內熏著濃重的香,直直的撲過來,讓人覺得氣悶。

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終於扯出了一個生硬笑臉,彎起眼,聲音已覺柔和:“媽媽,小柯在哪裏?”

鴇母滿意的點頭,嫋嫋娜娜的走過去,伸出指挑她的尖尖下巴,那神情,似是賣馬的馬夫,認真地觀察著,算計著怎樣才能賣最高的價錢。

“其實你是個好苗子,人聰明,又識好歹,小小年紀老成鎮定,你這樣長大的人又不會和那些不懂事的一般跟著男人跑了。”鴇母仔細的端詳著她的臉,眯著鳳目仔細打量。

她不適的別過頭,又笑了:“媽媽,奴婢可不是個美人!”

“美人!”鴇母輕哼,鼻子裏帶著重重的濃音:“不過是拿上等的胭脂畫出來的,依著年紀輕,怎麼美不起來!”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卻狠狠的擰了她一下,又柔柔的拍著她的臉,隱約帶著些寒意:“小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往臉上抹那些東西,我就不讓你接客了麼。”頓了頓似乎發現了什麼,隨即笑道:“我倒沒發現你笑起來還別有一番韻味,帶著一股子純淨,有的客人就喜歡這樣的,你給我笑,笑得越甜越好。”

她隻僵硬的勾著唇,眼眶澀澀的帶著些許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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