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嗔:“我迷倒眾人做什麼。”
南宮玨含笑:“是,迷倒為夫足以。”
三個嬤嬤還在跟前,小彌麵上一紅,嗔怪推了他一把,自己走到前麵綠蔭裏,回眸笑道:“我備了早膳,咱們一起吃吧。”
南宮玨笑看著她:“好。”
家宴設在禦花園,南北難得珍貴花朵開的如火如荼,眾王爺帶著家眷已到,南宮玨和小彌也侯在眾人之間,冷烈才帶著眾妃嬪姍姍來遲。
花團錦簇裏唯見那人一襲家常的黑色衣裳分花拂柳而來,萬紅叢中的一點綠,愈見挺拔風流。
他優雅落座,眾人行禮,寒暄過後絲竹樂舞響起,映著百花齊放,自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王爺們句句福花,聲聲萬歲,妃嬪們似是禦花園中的嬌豔花朵,爭芳鬥豔圍擁在冷烈周圍,冷烈神情閑散,嬪妃王爺們敬過來的酒照喝不誤,偶而與南宮玨低低數語,詳談甚歡,君臣情深,似是一分芥蒂也無,小彌坐在南宮玨身邊,徑自掃去,卻並不見那位皇後,眾王爺早以察覺隻是不敢多問,祿王向來與冷烈親厚,問道:“聖上,皇後娘娘可是身體抱恙。”
冷烈有些心不在焉:“她向來體弱,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身旁一妃子笑道:“官家隻怕把宮裏的藥材都翻出來了,命禦醫們時時守候,官家日日到金琉宮裏探看,官家帶皇後這樣好,臣妾們也衷心祈禱鳳體安康。”
冷烈眯眼睨她一眼,淡笑道:“說起祈福,太後鳳體也有好轉。”他這才直直將目光投到小彌麵上,纏綿中冷意如刺,冰雹一般砸在她眼底,眾人的目光便也順著冷烈的目光投過來,小彌刻意避開冷烈的實現,做出卑謙的姿態笑道:“聖上謬讚了,為太後祈福,是臣妾的本分。”
“本分?”他玩味彎唇,似是咀嚼著這兩字的味道,南宮玨轉過臉來看向小彌,從桌下握住她的手,小彌轉眸,兩人相視而笑。突就覺得酒氣上湧,五髒六腑都從胃裏翻滾出來,他端起酒杯,將杯中酒盡數灌入口中。
宴已過半,眾人都有些熏意,冷烈宴中離席,眾王爺們便過來灌南宮玨,南宮玨推脫不開,連帶著小彌也被罰了幾杯,她酒量不大,和南宮玨知會一聲,狼狽逃離開來。
禦花園中有一湖名叫玉湖,隻因澄澈如玉顧得此名,日光之下隻見波光粼粼,映著花樹交映,湖中倒影隨風微蕩,清晰似鏡,果然好看。
急促腳步聲傳來,她轉頭看過去,卻是冷烈身邊的趙正,邊擦汗邊道:“夫人,奴才可找到您了。”
她詫異道:“有什麼大事能讓總管找成這樣?”趙正是冷烈身邊的人,他急成這樣,莫非……想到這一層,她微微一慌,竭力忍住,隻聽趙正賠笑道:“夫人這是玩笑老奴了。”他斂了神色,為難道:“聖上自己在殿裏喝悶酒呢,老奴勸不住,鬥膽擅自來請夫人。”
冷烈不是貪杯之人,鮮少聽他頹然至此,她偏過頭去,狠心道:“聖上醉酒與我一個命婦何幹,總管要請,就去請皇後吧。”
趙正急的額上冒出汗來:“皇後體弱,哪裏能勸得動。”他苦口婆心:“聖上有頭疼的隱疾,喝多了實在是傷身,若是犯起病來可是要躺上數日,如今這情形……”
她才站起身來:“請總管帶路吧。”
千秋殿,是曆代帝王處理機要之地,又是寢殿,寓江山千秋萬代,她隨趙正立在殿門前,隱約的一絲恍惚,似尚是以前,她還可自由出入這裏,與他肆意大鬧,那時哪裏罷他當做九五之尊,興許早已在心裏認成自己的良人。
趙正遣走了門前當值的宮人,在她跟前笑問一身:“夫人,請進吧。”她才惶惶然回過神來,宮門開合的悶響一如從前,仿佛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冷烈坐在禦座之下的玉階之上,殿裏輕靈的一點日光,勾勒著他修長的身形,照在他出神迷離的神情之上。他身旁零散的幾個酒壺,竟似沒有看見他。小彌放緩了步子走近才叫了聲:“聖上。”
見他不動,小彌仗著膽子推他一把:“皇上?”
冷烈才遲疑轉過頭來,幽深的眸光落到她麵上,“唔”了一聲,轉過頭極平淡的道:“你來了。”
小彌“嗯”了一聲,試探道:“殿裏酒味太濃,臣妾去將窗子打開可好?”
冷烈抬眼看她,不語。
小彌不敢確定他是否醉了,起身將窗子打開,清風徐徐而入,吹散了大半酒意,冷烈臉色也好了許多,小彌問他:“臣妾叫趙總管進來收拾一番可好?”見他不語,便要去門口打暗號叫趙正進來,剛邁出一步,冷烈卻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她腕上珠玉連環的跳脫,碰的泠泠作響。
她猛然回頭:“皇上?”
他手上用力,隻將她箍的皺眉,他太眼看她,卻是幽深的冷意,聲音沉啞:“南宮卿自請釋去兩位屬將兵權,是你勸他?”
他的指牢固如鐵讓她掙不開絲毫,隻得沉住氣答:“是。”他猛然用了力:“你可知道這代價是什麼?”
她輕輕昂頭,形成一個倔強決絕的弧度:“我知道,請聖上也撤去臣妾身邊看守的嬤嬤。”
他幾乎脫口而出:“朕不允。”
她垂下眼,極力壓抑眸中上泛的淚意:“臣妾已為人婦。”
“已為人婦?”他沙啞低笑:“小彌,我從來都沒有承認。”他猛然將她甩至地上,俯身壓下來,酒氣撲麵而襲讓她氣息微滯,他已猛然闖進來,劇烈的疼痛讓她不由弓起身子,全身都似痙攣,這樣罪孽一般的貪歡,似是一杯毀滅卻誘人的毒藥,她不敢碰,也不能碰,咬齒拔下發上玉簪就刺過去,他一手握住,奮勇馳騁,釵佩顫顫而響,身體弓成屈辱而荏弱得弧度,卻形成一抹媚態,似是簌簌搖曳的罌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