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媽媽跟我說,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希望就是以後畢業結婚後,全家人都能住在一起,我在心裏嘲笑自己,難不成,還會跟著我去我們那土巴巴地方住不成。她的父親在那張長長的大理石飯桌對麵抽著雪茄皺著眉頭看著我洗的發白牛仔褲和帶著黃斑的白色襯衫,說她女兒沒吃過苦沒受過委屈,問我能不能讓她女兒過得開心。
我沒回答,搓著手,心裏七上八下,我做不到,可我說不出口……她為了我,付出的太多,她知道穿著達芙妮裏維斯的她站在我這個臭鴨子旁邊會遭到學校裏很多同學指指點點,卻又不敢買衣服送我,怕傷了我的自尊。在沒有我住進她的屋子裏之前,她每天都叫麥當勞西餐等外賣,和我住在了一起後卻要跟我去食堂……
她對我說隻要有愛,就已足夠,日子以後會好,隻要有愛,什麼苦都不是苦。
可我心疼……心很疼,如同被人撕裂開。一個自己那麼深愛的女孩,害得她每天小心翼翼陪我過苦生活,這叫愛麼?
如同天下所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苦生活的父母一樣,她家裏人知道了我的家境,雖然很佩服我,可卻萬萬不會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她媽媽還有她家裏的一些親戚問我和她同居是不是用了什麼下流的招式。我表麵淡然笑之,心裏卻在滴血。
無論她家人如何勸說,她隻說如果要我們分開她就自殺!她父母為了不傷害到她的感情,開始不留餘力的安排她出國留學,對我們說送我們一起出國留學,她開心地笑了。
我的弟弟妹妹們開始踏入大學,需要更多的錢了,我隻能又找了發傳單之類更多的兼職,我搬回了宿舍,推脫自己忙,累,沒空每天還要走將近一公裏的路到後花園宿舍區找她。我開始故意漸漸地疏遠她,偶爾抽出時間陪她一起學英文,她說我們之間的感覺不像以前那般甜蜜了,我隻說我工作累。
盡管很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分鍾每一秒鍾,可那一刻還是來了,等到了OFFER後,我打電話給了她的父母,說她可以去美國留學了,她的家人遲疑著問我真的不和她過去麼?我笑著說我不去,我很多家裏人都需要我的照顧,我和叔叔阿姨一樣,希望她一生一世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可惜我做不到,所以我選擇了放手,她跟在我身邊隻會受苦受罪,叔叔阿姨,我不會恨你們的。
她的媽媽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問我需要補償什麼,我什麼也不要。
她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笑著請她去她喜歡的哈根達斯,送她回到她家她才知道實情。她瘋了似的打我咬我撕扯我的衣服,我遍體鱗傷,隻是笑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說。
她走了,我相信沒有我的世界裏,她一定能過上比我在一起更幸福的生活。’
我給森美講我的這個故事,很長很長,說了近一個鍾頭,我以為她睡著了,扭頭過來,卻見她坐在床沿,窗簾被她壓在身後,端正的坐著聽我說話。
“你怎麼了?”我看著她有些呆滯傷感的神情問道。
她卻沒有說話,我也不說了,整個房間頓時靜了下來,外麵微微的輕風聲在耳邊回蕩,定格在了心裏。
森美站了起來,朦朧的睡衣在後麵台燈的映照下一下子就把她火辣的身材映出來,若隱若現的身體讓我感到莫名的興奮,我輕輕抬起頭,看不清楚她的臉了,森美這樣子站著的輪廓很像她,是上天安排來補償我的麼?
她輕輕坐在了我的旁邊,靠在了床頭櫃上。我也坐了起來,手抖著點上了一支煙。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女孩這樣的曖昧讓我聲音也變得顫抖:“你……怎麼還不睡?”
森美側頭過來看我,說:“愛已至此,情何以堪。如果彼此如此相愛,為何還能舍得放了對方?”
我吐出一口煙,說:“上千年前,在婚姻這方麵,古人便有門當戶對這一世俗看法,直到今日,門當戶對絕對不會過時。相反的,我們還需要有更衣進一步的內涵去賦予它。不單單是經濟和社會地位的門當戶對,還要有學識,任職,教育程度等多方麵的門當戶對。我和她在一起,是不幸福的,我是個窮人,給她的東西,和她應該得到的,相差太遠。我隻會讓她在最美好的人生年華裏,不能盡情享受人生幸福。如果我們在一起,走到了現實中的婚姻,柴米油鹽,如果還能得到幸福,那一定是電視上才有的。”
森美輕輕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柔聲說:“你說……人這一輩子,真的能在心裏裝著另一個人一輩子麼?”
我把肩膀放低點,讓她靠得舒服些,說:“我不知道能裝多久,至少到現在為止就沒忘過。我經常上網看小說,每一個癡情的女主角,都那麼像她。如果,我將來成功了,能配起她了,我會去找她,隻會遠遠看她一眼,如果她過得幸福,我不會打擾她,如果她不幸福,沒有合適的對象,我還會對她說我還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