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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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最煩,隻有更煩!
韓嫣回到自己家裏,韓祿便迎了上來。三言兩語下來,韓嫣氣個半死。本來想快刀斬亂麻,整頓一下家裏新添的奴婢,然後暗示母親裝病的。誰成想,這個新宅,居然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總共一百個新奴婢,倒查出十來個別家眼線來!各方勢力不一而足。皇帝賞的,自然是有他的眼線,那位宅子的總管大人就是領頭的那一個,配在韓嫣房裏的侍女、小廝,其中便有一男一女是總管大人的下線,廚房有一個、馬廄裏也有一個、盯著母親和韓說的各有一個。這是最大的勢力了。所以說,不要以為皇帝賞你奴婢,就是對你很大方。
館陶一脈,多年經營,也塞進了兩個,其中之一,就是韓嫣房裏的另一侍女,另一個,也是呆馬廄裏的。
竇太後跟王太後的人倒不多,各一個,是正堂雜役。
最讓人驚訝的是平陽長公主殿下,她也塞了人進來,卻是韓嫣院裏負責灑掃的一個小丫頭了。
韓嫣歎氣,韓祿臉色發白。可也不敢不報,報到總管大人的來曆的時候,韓祿聲都抖了。
“怕什麼?自開國至今,哪個得用的人,不蒙陛下賜幾個奴婢呢?”所以皇帝的情報網才那麼發達啊~可憐的田蚡,怨不得劉徹越來越不待見他!想想上回回家,說了句羊肉湯味道不錯,就是羊老了些。第二天便在宣室吃到了羔羊肉,心情很複雜。這劉徹他到底想做什麼?!
“祿叔,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老奴也沒那麼大的本事,隻是,那個掃地小丫頭,做得有點兒明顯了,她打聽得太多了,老奴便想法兒查了她。他們做眼線的,咱們看不大出來,可相互,都有些知道對方,老奴便盯著她,看她看哪些人與旁人不同,就給查不出來,不然,老奴也不可能查到這些人。”
精采!“就這些人了?”
“就這些人了,盯到了那位總管,”韓祿口裏有些酸,“老奴便特別留意他,他倒老道,可架不住老奴知道他!他看人眼睛毒啊,老奴就是跟著他,才找全了人的。”
原來,韓祿最初沒有盯到那位總管,韓嫣規矩嚴,內宅、外宅不許交通,他隻盯到了後院的那幾個,後院的人再與前院偷偷聯係,讓韓祿高興了——最大的競爭對手是奸細!更是卯足了勁下了死力氣抓人家小辮子,倒真讓他找出一串人來。
韓嫣大汗,接著往下問。
“怎麼知道他們各是誰派的?”
“這就更簡單了,”韓祿不害怕了,開始顯擺了,“看他們出門跟誰碰頭就行了。除了總管,那撥人費勁,其他的,挺好跟蹤的。”
韓嫣點頭,尋思著自己還要再暗察一番,確認了才好。
“既這麼著,這些人,先別動,找人盯緊了,那位,管前院吧。招呼客人,他必是在行的。祿叔便是我這些產業的總管了,這宅子,幫我多照看一下。先前的莊子,且交你侄子吧。他也快到成親的年紀了,還亂混不成話。”
韓祿大喜,忙謝了。卻聽韓嫣又說了:“陛下的人,自是留著的。馬廄裏的另外一個,尋個錯,讓他去皇後那個莊子上。”韓祿忙點頭。
“至於其他的人,”韓嫣想了想,“旁人派來的,要讓陛下的人知道,陛下派來的人,就不要管了。其他有數的眼線,都盯緊了,書房、臥房、廚房、馬房不許他們進!還有,全家上下都招呼一下,給爺管好自己的嘴!亂嚼舌頭,爺就割了他們的舌頭,讓他自己吞下去、嚼個夠!”少有的狠厲,事關身家性命、全家安危!
韓祿一個哆嗦,終於決定繼續老實,這主子還是以前那個主子啊。
人一旦認起真來,往往能夠辦成許多平常狀態下做不成的事,當然不是說一下子會變成超人,隻是能在能力上限附近完成不少任務。
韓祿便體現了這一點。還是拿最容易看得出來的人開刀,他不過是在韓嫣房裏眾人麵前點了掃地小丫頭的名,非常慈祥地說:“你不是請假要的去看家人麼?你家人可不在咱們府裏,是在誰家當差?你跟那家主人家熟麼?他們會召你說話麼?那家主人家好說話麼?他們待你好麼?就是好說話,也不能誤了時辰,不好說話就更壞了。你還不快去?”剩下的便讓一幹玩無間的人物自己去猜測調查了。其他的,也就照此辦理,不過是換了種方式,做得不露痕跡。
馬廄裏館陶的人也被尋了個小錯趕到了莊子上,房裏的那個也被降成了雜役。
前院正堂裏的雜役,卻是吩咐那位總管去管,就不相信他看不出來、查不出來。這總管大人原本是有名字的,韓嫣便也沒有改,還讓他叫“吉利”去。
韓嫣對韓祿挺滿意,以韓嫣自己有限的居家時間,也沒有查出更多的探子了。這次,打著自己不在家,請兄長幫幫忙的名義,還把韓則母子請過來小住了幾天——這兩位也沒發現什麼,算是初步放了心。這新宅專為他們母子準備了房間,比著韓嫣母子的例來的,供奉還要好一些,卻不是客房而是主人房。
剩下的,便是執行與韓則事前商量的問題的時候了。不想,卻頗費了一番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