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利落的一豎,從紙張的頂部一直畫落底部,沒有任何的遲疑,停頓,顫抖,一下就把白紙分成了兩半,但是卻絲毫未曾損壞這張白紙,它上麵留下了濃厚的一筆,但是無論怎麼看,卻依舊是一個整體。
這一畫,一落到紙上就融入其中,一張紙,在一劃之下,就成了一副畫。
那一畫之前,這是一整張紙,那一畫之後,這是一整張畫。
隨後龍隱的手再次停頓在空中,那隻毫筆,亦是靜止在空中。
外麵的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但是在龍隱的身邊,卻似乎時間都有種凝固,走不動的錯覺,似乎空氣都要凝固了,風也靜止了,一切都進入了寂靜之中。
極靜之人,極靜之畫、極靜之風。
這樣的情形足足持續了數十息的時間,龍隱的手才終於抖動了一下。
但是,就這樣的一下抖動,那種靜在一瞬間完全崩潰,那樣的一個整體,也瞬間就土崩瓦解,不複存在。
畫不見了,筆不見了,甚至是空中豎立的那張紙,也在這一刹那就不見了。
而龍隱也就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他在這一瞬間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身體突然就顯得疲憊不堪,額頭之上一下就布滿了汗水,甚至這一下背部都有些彎曲。
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卻是無盡的驚喜,這樣的驚喜乃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甚至感染到了周圍的空氣,讓整個空間都變得有了歡樂。
龍隱緩緩的盤坐下來,調息著體內有些紊亂的氣息,他的心情無法平靜,因為到現在為止,依舊被喜悅充斥。
剛才那一招,並不是他學過的任何招數,也不是自己有意為之,而是在心境進入了某種狀態之下,妙手偶得的一招。
那一招,就是他作畫的極致心境,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握的下筆之風。
這一招,並沒有他以往出招時候那般淩厲、破話無雙,但是他卻能深刻的感受到,這一招才真正把自己的金元力完全表現了出來,甚至便是“湮滅七殺”,也比這一招有所不如。
湮滅七殺,那是本身具有無匹的破壞意誌,加上金元力,等於是兩股破壞力的總和,但是對原本的金元力卻並無什麼改變,而這一招,卻是在出招的瞬間,就把金元力的破壞力發揮到了極致,而且完全融入到了招式之中,融入到了空間之中,把整個空間都變成了一個整體,而那種破壞力,又完全融與這個整體。
這就像是,自己本身,就變成了天地元力,成為天地元力的一部分。
龍隱每每出招,聲威迫人,氣勢無雙,總是在意念上首先去壓迫對方,但是這一招之後,他卻明白到,真正的殺招,是不需要那種表麵的氣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