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長發在風中飛揚。
沉悶的響聲被風吹散。
一掌又一掌。
滿是血痕的手重重地擊打在樹木上。
一滴滴水珠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飛濺。
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光潔額頭上的青色痕跡醒目。
寧次隻要回想起剛剛與雛田對練,沒收住手擊傷雛田,從而被宗家族長日向日足發動籠中鳥那痛苦狼狽的模樣,仇恨的火焰就灼燒著他的胸膛。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寧次最後一次擊在粗壯的樹樁上。
鮮血從他的手掌順著樹幹緩緩滑落。
他大口喘著氣,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
樹枝上緩緩浮現出一個人影。
春野櫻坐在樹枝上,滿臉麻木。
在進入這片樹林之前,她對同樣來到樹林的人類幼崽非常欣賞。
很少有人擁有和她一樣能發現美的眼睛。
恰巧他們又看上了同一棵樹。
就在春野櫻主動想要下去交個朋友的時候。
人類幼崽開始了對樹的攻擊。
春野櫻人都麻了。
她坐在樹枝上,隱藏身影,就這麼看著人類幼崽打了樹這麼多下。
她人都跟著樹在震動。
春野櫻:“……”
“你是誰?”
寧次的目光鎖定在樹枝上春野櫻的身影上。
他一直開著白眼,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女孩兒的身影。
寧次心中驚疑不定。
春野櫻從高達四米的樹枝上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到了寧次麵前。
寧次後退了半步,警惕地看著春野櫻。
春野櫻開始打量寧次的。
很好,沒見過這人,又是一個炮灰。
春野櫻從不介意和炮灰聊天。
“我叫春野櫻,你呢?”
春野櫻的目光從他還在流血的手上掃過。
寧次眼中的警惕微微消散,“日向寧次。”
春野櫻腦子裏過了一遍這個名字,再一次確定他是一個炮灰。
“誰給你種下的咒印?”
春野櫻看著他腦門兒上的青色印記,好奇地問道。
精神控製以九尾狐一族為最,春野櫻能一眼看出寧次頭上咒印的作用不奇怪。
但是這個咒印太低級和粗暴了。
不如九尾一族天賦技能精神控製來的高級。
“你怎麼知道這是什麼?”
寧次皺著眉頭,盯著春野櫻。
春野櫻沒回答他,反而以過來人的身份感歎道:
“身為炮灰已經很可憐了,請不要折磨自己了,還是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寧次臉色一變,直勾勾地盯著春野櫻:
“享受生活?”
“這對於被永遠束縛隻能為宗家服務的我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原本在春野櫻麵前強壯的平靜被打破。
心中的痛苦和憤懣想要急速地宣泄。
“擁有咒印的我,永遠都是籠子裏的鳥!”
“我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
“隻能成為宗家的替死鬼!”
替死鬼這三個字仿佛深深地刺痛了他。
他露出的神情掙紮又痛苦。
寧次抬起頭時,發現春野櫻正看著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
寧次微微頓了一下,問道。
春野櫻茫然地搖頭:“我沒露出什麼眼神啊?”
寧次盯著她。
她的眼神裏沒有憐憫,仿佛聽了一個普通的故事。
寧次沉默地轉身離開。
“請等一下。”
春野櫻的聲音讓他的腳步停下來。
“咒印讓你很痛苦嗎?”
寧次聽到了這個問題,他轉身。
陽光下,春野櫻微微偏著頭,碧綠色的眼中帶著疑惑。
寧次握緊了雙拳,手上的傷口刺痛。
“痛苦。”
這份痛苦是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
他的天真和童年被咒印橫插一腳,徹底粉碎他所有的善良,隻剩下了仇恨。
他的心中隻剩下了仇恨和悲觀。
“啊,既然痛苦,那就不要背負了吧。”
春野櫻走到他的麵前,認真地說道。
“什……”
寧次的話沒說完。
春野櫻的手指點在了他的眉心。
腦海中有什麼被切斷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