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鉉突然翻了身,纖瘦的手指伸出來,在她唇上橫向摩挲著,柔聲說:“皇後,朕想借你的嘴巴一用!”
唇麻麻的、癢癢的,雨魅心中某處也被他的指尖勾得癢癢的,愉悅頓生,櫻口一張,就咬在了他的指尖上,滿眼俏皮的看著他。他被她這舉動逗得撲哧一樂,凝望著她,眼睛裏漸漸有了些迷戀。鬆口,她放了他的指,深深望著他,竊盼著一個香吻的綻開,羞著問:“借我的嘴巴做什麼,讓我幫你吃東西嗎?”
他恍然回過神來,“哦,不是!”
順口說了句後,他又躺下去,望著頭頂的梅花枝,一本正經的說道:“皇後,明天在朝上,朕要宣布幾件大事!要治亂黨的罪,要對平判有功的人論功行賞!還要……”
“還要什麼?”見他忽然不說了,她問了句。
“這就是朕要借你的嘴巴說的!”
“皇上請講!”
“朕想立太子!”
“立……太子!”雨魅失神的重複了遍。
一朵梅花落下來,輕輕掉在她的臉上,他給拾了下去,側身望著她,惴惴不安的問:“你不高興麼?”如今他隻有珍妃所生的一個兒子,要立那孩子為太子,想必皇後會不高興的。
雨魅確實高興不起來。在皇宮中,向來都是母憑子貴,如果皇帝立了珍妃的兒子為太子,那麼自己這個久不居宮的皇後,就更沒有地位了。可是,能不答應麼?他是皇帝,他更是自己的夫君,既然嫁了他,就得以他為中心,事事隨他的心願,這才是妻子的本分。如今,他費了這麼多的心思,對自己溫柔軟語,又在百忙中抽出時間陪她來了這個梅色滿坡的美麗地方,隻是想讓她在滿朝文武麵前替他的兒子要一個太子之位,可見,那孩子,還有孩子的母親,在他心中多麼重要!
自他手中摘過梅花,她臉上一怒:“對,我不高興!”惹得他眸色一冷,立時像換了個人。她不免有些失落,卻嫣然一笑道:“看你!我不高興啊,是因為你不了解我!所謂愛烏及烏,皇上要立未尚未出月的孩子為太子,可見多麼喜歡這皇子,那麼臣妾也隻有愛他,疼他,怎麼會不高興呢?”
被她這麼一逗,他由怒變喜,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哈哈,朕就知道,你是個好皇後!”
她抿唇不語,閉上眼睛,將手裏的小花兒遞到鼻尖聞著。
他說:“好皇後,你受朕的連累,久居神苑,到而今,你我還是清清白白,說起來,朕早立太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所以這事兒,隻有借你的口說出來,文武百官才不會有那麼多說辭,朕……”頓一頓,見她仍閉著眼睛,漫不經心的聞著手中花朵,他握住她拈花的手,越握越緊,直到她睜了眼,才輕輕一笑,說:“朕就是死了,也會記得你的好!”
雨魅一愕,猛然間,下意識的,便將他的病和立太子的事聯想到了一塊兒,當即一陣恐慌,急急道:“皇上萬不可說這話!你正值盛年,不會死,絕不會死!”說得太急,心太亂,她眼圈一紅,突然伸臂環住了他的頸:“不要立太子了,誰都不立,永遠不立,這南頌的天下,隻有楚鉉一個人能管,他是永遠的皇帝,長命百歲!”
一氣不停的說下來,話中有威脅的字眼,話中直呼了他的名字,這些都是違背禮數的,可是她不管,她隻知道,她不希望他死,因為,他是她的男人。
涼風攜著花香飄過來,輕輕碰了臉,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快速鬆了手,望著一臉愕然的皇帝,輕著聲說:“不好,臣妾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