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梧被一條長著人臉的怪魚吞了半截身子到口中。
若不是這怪魚口中無齒,隻怕她早已經被咬成兩截。
此時用魂飛魄散來形容她的恐懼不足為過。
水和妖疊加,簡直就是對她心靈的摧殘。
可駱梧在安定門這些年,到底是受過正統專業的訓練。在極度恐懼之後,大腦迅速冷靜下來。
她抽出佩劍猛刺向那人臉怪魚的眼睛。
怪魚反應迅速,在被刺到之前忽然一擺頭,猛地將駱梧甩了出去。
這一甩力道極大,駱梧在水下根本控製不了身體,一頭撞到石壁上鮮血迸流,差點昏過去。
那人臉怪魚一擺尾又要撲過去吞她,卻是被楮知白的長劍擋住。
淩厲的劍氣驟然迸發,逼得怪魚連連後退,最終轉頭逃了。
楮知白沒有追,快速遊到駱梧身邊,攬住她的腰帶著人遊到水麵。
他將佩劍拋向空中,自己則踏水一躍,踩住佩劍後飛到矮崖之上。然後將駱梧輕輕放下,讓她背靠一棵大樹坐好。
駱梧雖然頭痛欲裂,血流不止,但好歹離了水,竟然有種逃出生天的慶幸。
她喘了兩口氣,隨手在腰間一摸卻是一驚。
佩劍沒了。
應該是剛才在水裏被甩出去後脫手,直接落入了水底。
這下可好,劍拿不回來了。
她的佩劍是安定門統一發放的公共財物,丟了要賠的。那把佩劍不是寶器可也不便宜,接下來兩個月要幹白工了。
想到這,駱梧隻覺得頭更疼了,一捂額上傷口,眼角不受控製地閃出淚花。
一旁的楮知白本來正要給她額頭傷口上藥,一看駱梧似是哭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總是纏著他的吳師妹雖然也愛哭。可他不傻,知道很多時候不過是做給他看的。隻要他臉色一沉,吳師妹就會立刻收斂。所以他活了十八載,卻也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要說什麼話才合適。
憋了半天,楮知白才道:“你忍著些。我盡量快些上藥。”
說罷輕輕拉開駱梧捂著腦門的手,飛快地給她上藥。
這藥藥力有些猛,剛一接觸傷口會令疼痛加劇,駱梧感覺到了,但忍著沒吭聲。
她在安定門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傷不斷,早就不太當回事。剛剛的淚花純粹是生理性淚水再加心疼佩劍。
可楮知白不知駱梧心中所想,見她強忍著疼痛一個字不說,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頭上的傷口剛處理好。兩人就聽見不遠處密林有聲響傳來,很快就有三人匆匆走出,是不明所以一路摸著痕跡找過來的托葉觀主和張家姐妹。
眾人一見駱梧和楮知白渾身濕透,駱梧頭上帶傷,衣服上全是血跡,都不禁一愣。
托葉觀主最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詢問。
楮知白將剛才之事敘述一遍。托葉觀主大驚失色,朝矮崖下的潭水看了兩眼,連連搖頭:“我在清涼觀十幾年,還從來沒聽說這桃花潭裏有妖物。難道是近些日子從什麼地方遊來的?”
駱梧頭暈的厲害,但還是看出托葉觀主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