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覺到這熟悉的澎湃嚴寒之氣時,駱梧大喜過望。
可下一瞬就被凍成了人形冰雕,駱梧僵著身子站在原地,氣得想罵娘。
幸而來人及時反應過來,一人一指將她和楮知白解凍。
駱梧一把抹掉臉上的霜雪,呲著小虎牙瞪向那人。
來人一手扶在結冰的山石之上,另一隻手撣撣月白錦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才朝著駱梧眨了眨眼,英俊的麵孔上露出頗為無辜的表情,無奈笑道:“小駱梧,你都快被蟲子淹了,我把你們凍住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林懷言師兄。”駱梧回給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這家夥一手冰雪之術玩的出神入化,明明可以把那些蟲子凍住,而碰不到她跟楮知白一分一毫。
林懷言一笑,俯身便要將駱梧拉到身邊。可才一動作,自身後就擠出來一隻通體雪白的靈貂,一躍而起跳到了楮知白的肩頭之上。緊隨其後的是個嬌小的身形,一邊啜泣著一邊撲向楮知白,直接撲了個滿懷。
這裏的空間著實太小,楮知白避無可避,隻得垂著雙手,蹙眉道:“吳師妹,我無事,放開我。”
吳笑晚沒鬆手,抬頭淚眼婆娑地看向楮知白,而後吃驚地瞪大了一雙美目。
“知白師兄,你怎麼……怎麼……”
楮知白此刻隻著了中衣,一頭烏黑長發散在背上,十分符合衣衫不整、蓬頭亂發的標準。他狼狽的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與自身氣質不符的淩亂美意。
想必吳笑晚從前也沒見過自家師兄這副模樣,呆立原地。也不知是驚呆的,還是看呆的。
一旁的駱梧見楮知白的臉都有些僵了,想必是在吳笑晚麵前覺得尷尬,不禁對這位才經曆過生死的戰友生出一點同情。
於是她出言幫忙解釋道:“楮公子是為了破陣才棄了發簪和外衫。”
聞言,吳笑晚總算是鬆開了楮知白,抬手抹去香腮上的淚痕,微顫著聲音道:“師兄受苦了。”
輕言細語,柔情蜜意。
駱梧一個女孩子都看的有些羨慕,倒是前來相救的林懷言輕不可聞地笑了一聲。
不過就算再輕,這一聲笑還是被眾人聽見。
楮知白麵上又是一僵,向旁挪了一步,竟然挪到了駱梧身旁。而吳笑晚滿麵通紅,低著頭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見狀,林懷言也不笑了,自袖袋內取出一套錦衣和一支玉簪,遞給楮知白。
“這是在下備著換洗的衣物。還望不要嫌棄。”
楮知白接了過來,道一聲“多謝”,然後背過身迅速將衣服穿上,頭發綰好。
駱梧則腳下用力跳到林懷言身旁,問道:“林師兄,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這洞穴和密道應該整個都塌了才對。”
林懷言從懷裏摸出一隻沾了泥土的紙鶴,眨眨眼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出去再說。”
一見那隻紙鶴,駱梧神色微變,但在林懷言的目光示意下立刻又恢複了平靜。
駱梧朝他極快地點了下頭,然後探身朝林懷言身後看去。隻見後方是一條不到一人高的大裂縫,大約是暗道坍塌後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