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嶽結束了長達三個小時的會議,當他回到自己的營帳內時,立即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到失語。
滿地的衣物碎片,溢出來的水漬,木桶裏渾濁的汙水,以及一個大字型睡姿的小屁孩兒。
富嶽的眼神複雜。
他望著床上的小孩兒,眼中什麼情緒都有,唯獨沒有憤怒。
“應該是又犯病了吧?”
富嶽心想。
鼬一直是一個乖巧懂禮的孩子。
隻有精神出現問題的時候,整個人會性情大變。
眼前的這個情況,富嶽一看便知鼬又犯了病。
富嶽認命且心疼地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營帳。
等月光穿透營帳簾幕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了一條銀線似的月光時,鼬悠悠轉醒。
他有些迷茫地從床上坐起來,營帳內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父親還沒有回來嗎?”
“他當然回來了!”
凱亞爾帶著迷糊的聲音響起。
鼬看向四周,確定沒有父親的身影。
“你怎麼知道?”
鼬問。
“看地上就知道了。”
凱亞爾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鼬的視線落在地板上,他瞬間明白了凱亞爾的意思。
“不是你爹,還有誰清理地麵啊?”
凱亞爾嘲笑道。
鼬孜孜不倦地教育著凱亞爾:“父親也是你的父親!”
在鼬看來,他和凱亞爾共同使用這具身體,而這具身體血緣一半是來自父親,那麼他的父親自然也就是凱亞爾的父親。
凱亞爾沒有鼬這麼頑強的耐心,他扯了扯嘴角,懶得糾正鼬的思想。
“嘩啦!”
簾幕從外麵掀開。
富嶽披著銀白色的月光踏入了營帳,他的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拉麵。
看到坐在床上的鼬,富嶽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
“醒了?”
富嶽將手中的拉麵放在了營帳內的小桌上,他朝著鼬說道:“下來吃晚飯吧!”
鼬點點頭,從床上下來,他端坐在小桌前,抬頭望向富嶽:“父親吃了嗎?”
富嶽點點頭。
鼬用餐的功夫,富嶽開口道:“最近不能隨意跑出營帳了,即使是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也不可以。”
富嶽的神情鄭重。
鼬自然聯想到了他今天違背諾言的行為,即使他是被凱亞爾脅迫,他仍然感到羞愧。
“請父親放心。”
鼬抿唇,在心裏保證,這一次他一定堅定立場,絕不聽凱亞爾的話。
富嶽微微點頭,心中沉重。
今天的情報已經證明了接下來的戰爭凶多吉少。
如果可以,富嶽真心希望能夠提前將鼬送回村子。
可惜,現在為時太晚。
富嶽隻能讓鼬默默地帶著木葉的營帳內。
相比於周圍,木葉的營帳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宇智波富嶽!”
凱亞爾突然尖叫。
“怎麼了鼬?”
富嶽一緊張,也顧不得追究鼬直呼他的名字。
“這麵你別告訴我是你親手煮的?”
凱亞爾擠掉鼬,質問。
“沒錯,竟然被你發現了,果然這是父親的味道嗎?”
富嶽頓時眼神柔和下來,果然,父親親手下廚的麵條,味道格外的溫馨。
也不辜負富嶽特意去後勤部借的鍋碗和麵條。
“你妹的,你自己來嚐一口!你覺得可以吃嗎?”
凱亞爾恨不得跳起來打富嶽的腦袋。
富嶽表情裂開,他嚐了一口,默然:“還是吃兵糧丸吧!”
凱亞爾:“……”
腦海中,鼬:“凱亞爾,你太過分了,這可是父親第一次下廚。”
“是嗎?第一次下廚就敢拿給你這個兒子吃?他是有多恨你!”
凱亞爾麵無表情。
鼬:“……”
半夜。
號角聲突然響起。
富嶽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他渾身裝備齊全,大步流星地朝著營帳外走去。
鼬被他的動作驚醒,隨之坐起來。
“父親……”
鼬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很想提醒他注意安全。
可話到了嘴邊又莫名其妙地消音了。
他隻能默默目送父親的聲音消失在簾幕的外麵。
“這是要開戰了!”
凱亞爾被吵醒,本來還有點兒煩躁,但是留意到外麵的動靜,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