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好奇地:“潤之,紅軍長征過茅台的時候,真有在茅台酒池中洗腳的事嗎?”
毛澤東大笑不止:“有!有礙…”
六位參政員聽後愕然。
毛澤東:“不過,不是想象中的那種生活中的洗腳,而是用茅台酒擦拭因起血泡潰爛的傷腳。”
六位參政員長抒了一口氣。
毛澤東指著會議桌:“請人席會談。”
黃炎培、傅斯年等六位參政員相繼人席落座。
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依次落座。
毛澤東:“我們這次會談是很有意義的!一、你們是六位參政員;二、你們當中年長者為褚輔成老,七十四歲;年輕者是我的老相識章伯鈞先生,小我兩歲,也已年過半百了。我用心算了算,平均年齡剛好過六十歲。按著傳統的說法,正好應了六六大順這句話。”
與會者聽後笑了。
黃炎培:“褚老已經向你們介紹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一句話,全國最需要的是團結,而能否團結的關鍵又是國、共兩黨的團結。自打皖南事變之後,國、共雙方的團結就出現了障礙。現在,我們六人是為尋求團結而來,想聽聽你們的意見,看能否從旁做些有利於團結的工作。”
毛澤東:“我認為國、共雙方的門沒有關,但門外有一塊絆腳的大石頭擋住了,這塊大石就是國民大會。”
黃炎培:“我等六人也有此看法。”
毛澤東:“那我們就有了共同點。為了全國的團結,我們可否先研究一下如何搬掉這塊大石頭的事呢?”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坐在桌前揮毫疾書。特寫:
“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燼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唐詠詩一首書呈孟真先生毛澤東。”
毛澤東書畢放下毛筆,用心欣賞寫好的條幅。
有頃,胡喬木攙扶著黃炎培走進:“主席,黃任老到了。”
毛澤東指著早已放好的太師椅:“請黃任老上座。”
黃炎培走到桌前被剛剛寫好的條椹吸引了,他看了片時:“潤之,這是晚唐詩人章礙寫的《焚書坑》。你怎麼把它寫給傅斯年呢?”
毛澤東:“昨天,我和孟真先生長談竟夜,說到他在五四時期的貢獻,他說:‘我們是陳勝、吳廣,你們才是項羽、劉邦。’我當時回答說:一、我們不是項羽、劉邦;二、孟真先生應該知道這句唐詩:劉項原來不讀書。臨別前,他向我討要一幅字,我就寫了這首《焚書坑》送他。”
黃炎培微微地點了點頭:“我懂了潤之的用意了!”
毛澤東:“可我還不知道黃任老對延安的觀感喲。”
黃炎培:“延安充滿勃勃生機,大出我的所料。但也引起了我不少的聯想。”
毛澤東:“請黃任老賜教。”
黃炎培:“我活了六十多歲,耳聞的不說,所親眼看到的,真所謂‘其興也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至一國,不少單位都沒能跳出這周期率的支配力。”
毛澤東:“究其原因呢?”
黃炎培:“大凡初時聚精會神,沒有一事不用心,沒有一人不賣力,也許那時艱難困苦,隻有從萬死中覓取一生。既而環境漸漸地好轉了,精神也就漸漸放下了。有的因為曆時長久,自然地惰性發作,由少數演為多數,到風氣養成,雖有大力,無法扭轉,並且無法補救。”
毛澤東:“講得深刻啊。”
黃炎培:“一部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榮取辱’的也有。總之,沒有能跳出這個周期率。中共諸君從過去到現在,我略略了解的了。就是希望找出一條新路,來跳出這周期率的支配。”
毛澤東沉思良久,朗然答道:“我們已經找到了一條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隻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隻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
黃炎培:“你說得好啊!”
毛澤東:“我們不僅要說得好,而且還要帶頭做。我要把黃任老講的這個周期率,當做每一個共產黨人的座右銘,並為跳出這個周期率而奮鬥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