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城西門外，一名少年和一名老仆在寬大的官道上隨意地走著，少年在前老仆跟在後，一直走了十多裏路才停下了腳步。
“少爺，你這是上哪？”老仆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地問著。
“沒上哪，隻是隨意走走，出來透透氣。”燕青笑了笑。
老仆聽到不禁翻了翻白眼，道：“少爺，出來透透氣，也不用走上十多裏路吧？老奴都快走不動了。”
燕青看到老仆的樣子，不禁又笑了笑，道：“老末，少爺我可是知道你是身懷絕技的絕世高手，隻不過是走了幾裏路而已，對於修者來說根本不是一個事兒，可不要給我裝了。”
老仆又翻了翻白眼，道：“少爺，老奴隻是一個奴仆，懂得一些粗糙的修行之法，那裏是什麼身懷絕技的絕世高手啊。如果連老奴這樣的人都是絕世高手，那豈不是金丹大能滿天飛，再說了，那有什麼絕世高手做奴仆的？”
燕青笑了笑，他怎麼可能相信老仆隻是略懂一些粗糙修行之法老頭。
“少爺不信？”
老仆聳了聳肩，擺出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接著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少爺，太陽快落山了，我們回去吧，要不然天黑了。”
“哦，太陽落山了，這麼快？”燕青也抬頭看了看天色，突然道：“老末，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世間一直有著仙的傳說，但是卻沒有人見過仙。小時候，聽城裏的一些老人說，仙是住在天上的。老末，你說這天上可有仙？”少年指了指天空。
老仆被少年突兀的問題問得一楞，然後順著少年的指尖望向天空。
“天上可有仙乎？”
少年望著天空，最後搖了搖頭，在他心中，仙隻是一個傳說。
良久後，老仆搖搖頭道：“不知道，應該沒有吧。仙，隻是一個傳說。”
“既然，仙隻是一個傳說，那麼世人為何要苦其一生去尋仙，修仙？”
“世人欲成仙，才會去尋仙，修仙。但，天上真的有仙嗎，或者是說真的沒有仙嗎？”
“是因天上有仙，世人才會修仙？還是因為天上沒有仙，世人才要修仙？”
“不明，不明。”
少年搖了搖頭。
在一旁的老仆被少年說得一楞一楞的，道：“少爺，修行就是修行，還需要天上有仙嗎？”
“說得也是。”少年略微怔了怔。
一少年一老仆轉身向燕山城走去，一前一後，步伐不快不慢，隻是在空無一人的官道上身影顯得有些孤寂。
官道上，不時有飛鳥劃過。
日落，鳥歸巢，此時正是黃昏。
寂寞的官道上，少年與老仆的影子拉得老長，身後的太陽正緩緩地落在地平線上。
從遠處望去，看到一頭老牛抬著沉重的蹄子從太陽中一步一步走出來，步伐緩慢而沉重，走得十分吃力。老牛頭上頂著一對又彎又圓又長的牛角，那一對牛角幾乎拱成了一個完美的圓。遠遠看去，就像頂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大鐵圈，看起來有點別扭的感覺。
走在官道上的少年驀然回頭，看到一頭老牛拖著一架大車子從太陽中一步一步走出來，不由驚愕起來。不過隨即搖了搖頭，明白這隻是視覺上的錯覺，老仆看到少年臉上的驚愕也不禁回過頭。
黃昏下，官道上緩慢而來的牛車，影子拉得很長，顯得有一種孤寂與蒼涼的感覺。
“黃昏下，古道邊，老牛拉牛，有點孤寂，有點蒼涼，有點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