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上前與可鑒並排站立,背負著一大捆高甚過他許多的柴火,雙手合什於胸地口稱道:“施主說笑了,佛納有緣人,既是各位心甘情願不辭辛苦地遠道而來,應該遵行本寺規矩,先交出隨身凶器,由知客僧引路,方才能進到寺內。咦!奇怪了,今日出門時,我記得是戒律院的圓通師叔當值這卸劍知客的差事,怎麼不見他人呢?”
一陣迷茫之下,不由東張西望,心境活脫跳躍,實在令人捉摸不定,令李嘯雲看了這個小和尚不由好笑,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心境卻是天壤之別,說不出的自慚形穢,心想同為黃髫之齡,而可因有寺中相依為命,朝夕相處的夥伴、師兄弟,情若親生兄弟,說不出地令人向往與羨慕,而自己剛與雙親至愛訣別,他們的慘死使得自己再也不能像可因一樣童心不泯,遊戲頑劣,無憂無慮;一切天差地懸,內心不住燃起一種熊熊的怒火,咬牙痛恨那些奪走了自己一切的胞親族人,暗自發誓要他們數倍償還,自他心裏產生一種忌恨,與之可因大相徑庭,所受的經曆與遭遇也是天壤之別,自然在內心伸出萌生一種愛極恨極的反差,凡在內心之中認為對他好的人,必定是親近好逸,不聞由來,所以也不管麵前完顏宗_;是什麼身份,何許人也,出於什麼心思套近自己,隻憑外露表象迷惑,義無反顧地走下去;也不論誰要是對自己恨透惡惱,也自然恨之入骨,不管是同胞親人也好,隻要討厭煩惡者,同樣視為仇敵,如此兩個極大反差,甚喜甚惡,自然在他幼小的心靈上產生極大地扭曲,從而變得陰沉多疑,不肯輕易相信於人。“什麼?還要有人領著進門,把我們當做什麼了,逛廟會的,還是迷途黃口小子了,少林寺未免太托大了,什麼狗屁規矩,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攔下我們進去跟你們頭目理論理論,到底是誰占理?”龍虎大王還是壓製不住這口惡氣,試想他從來都是好性胡來的勇夫,年少成名,說什麼也受不了一個黃髫小子的小看****,顏麵盡失,自然要發作。
可鑒也沉得住氣,自一見到這五人就預見到似乎這場誤會與紛鬥在所難免,不過剛才的躍躍欲試變得反而沉穩許多,安然不動地站在原地,也不管身上還有重擔壓身,好像期待這場比試,可因卻擔心誤會遞增,勸解道:“師兄,我口齒愚鈍,怎麼又說錯了話,開罪了外來施主,罪過,罪過。”
可鑒嘴角瞥笑著,一副巴不得的喜色,道:“沒事的,錯不在你,不必自責,你快去找圓通師叔,我暫時在這裏擋一擋,絕不會出任何差池的。”
“好吧,可鑒師兄切莫動武,師父常說:動武乃是下下之策,凡事動起手來,就是我等佛門子弟理虧,千萬要謙讓,否則回去要受罰的。”
可鑒才不會理會那麼多煩心事,在他眼裏隻有爭強好勝,嘻嘻一笑道:“你放心吧,難道想讓我在此被這麼多人欺負麼?有理不在年高,無理寸步難行,還不快去。”
可因愣愣地一驚,嚇得一臉急躁,拔足狂奔,四下高喧大嘩起來:“圓通師叔,您在哪裏,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聲音活潑,帶著幾分天真開朗,很討人歡喜。可鑒大與可因老練,渾不以龍虎此人的恫嚇驚駭,相反應著地沉穩,頗具幾分肅然之氣,冷冷地一瞥道:“你們膽敢觸犯我佛門清淨也得問問我手中的這根羅漢棍同不同意,來吧?既是有意挑事,不遵從本寺規矩,想必有些本事硬闖,勝過我再說?”
完顏宗_;懊惱搖首,解釋道:“小師父千萬別誤會,我等誠信拜服怎敢與之動武,還望你引路,我等入寺觀瞻少林威嚴雄壯的氣勢不凡之後就自行離去,絕不給你們增添任何麻煩。”
可鑒從背上的柴火之中抽出一根白晃晃的八尺長棍,棍身通體如打蠟一樣,粗如兒臂硬逾鐵石,是少室山一種獨有的樹木長成,方便寺內僧侶習武,有套強身健體,延續至今的棍法“羅漢棍”乃是入門弟子必學的武藝,看似尋常,卻蘊含著少林的精髓,實力不可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