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見他們對自己如同戲弄,視若無物,胸臆氣狹地道:“我道這座千年寶刹素來以德服人,想不到個個奸猾無比,竟然使詐不算,還以多欺少,在我麵前上演一出好戲,好叫我分心,這樣你們就可以施展卑鄙下流的手段,我雖勢單力薄,但也不懼強勢,要打要殺,來個痛快,何苦演戲。”說罷,左手捏了個劍訣,將寶劍在身前挽出一個劍花,性子急躁地又指向可喜衝去,使出一招“鳳凰涅i謾薄?
可喜本就氣岔,沒想到已給足此人機會懺悔,還是不願服輸,非要挑釁少林寺威嚴,真是不通情理、累教不化,若再容忍恐怕真在師兄弟麵前難立威信,挺直身子一站立當場,好不威風淩人,可樂也被師兄此時的神氣所深深吸引,本欲提著桶往山下疾奔而去,這下要將這場熱鬧看完再去,哪顧得上其他的事,就算是師父來了也不能阻止,看得是如癡如醉。看來李嘯雲的好心又將白費,這兩個人真是冥頑不靈,任由自己聰明也是徒勞,不由坐在地上,忿氣歎息。
眼看這場不得一方倒下不足以化解的揪鬥廝打又要上演,正置此時,一聲慈和溫煦的佛偈唱道:“阿彌陀佛,佛門重地不可妄動大明。”正欲出手比試的二人也被這個聲音攔下,停駐下來。餘下的幾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來者,原來是武僧院首座本圓以及“喜怒哀樂”的師父圓因以及兩位不知名的神秘人物。
李嘯雲一見本圓現身,如同化解一切恩怨情仇的觀世音降世一樣,心裏坦然應釋,自己這種掃院打水的苦役小僧很難見到這種地位顯赫的高僧,不想進入少林不過半月時光,已經接二連三地見到了位高權重的好幾位“本”字高僧,也驚不起起初的神秘感,反倒是欣慰能有太師父出麵翰旋最好不過,隻見師父圓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定是在師父麵前怡羞,難以釋懷,不由踏上幾步,指責可喜道:“可喜,虧你還是師兄,竟不能對師弟們束約,以身作則,在此亂用武力,傳至武林,少林寺的顏麵都被你丟盡了。”可喜將羅漢棍收回,架於雙臂之間,揖禮尊敬地頷首認錯,不敢吱聲,似乎在師父麵前他變得溫順起來,怎敢言語衝撞。
本怖上前以手以示,口中不急不緩地道:“好了圓因,對弟子一味深責不顧由來,是乎做為師的也有難辭其咎的責任。”
圓因低身合什,神情尊崇地退至一旁,言語也變得溫和許多,道:“是,師父,弟子定要好好悔改,絕不放鬆對他們的訓斥,望能早日歸途正軌,以光大少林聲譽。”
本怖擺手示意,不願多聽,對著幾位俯首衽禮的三代弟子正色道:“可喜,遠來即客,何故動武,用武三分低,難道我少林寺在天下人眼中便是一群蠻不講理、暴躁用強的庸人?”可喜戰戰兢兢地答道:“是,弟子知錯,從今往後謹記師尊們教誨,不容再犯。”李嘯雲雖沒有正式拜入圓因座下,成為一名少林武僧,但也掛名,說來也是暫時的弟子,自然遵聽圓因的教誨,不敢無禮,但見本怖也不跪,不勢禮數,一副頑劣不化樣子,讓其他師兄都為他擔憂。紫衣少年似見到了熟人,對其也不問候,也不招呼,一副桀驁不馴,輕慢傲視的神氣,站在本怖身後的一位三十出頭的文士,打扮蓄籍儒雅,陰翳機智地上前搶快幾步,對之紫衣少年恭敬效命,關懷備至地問候道:“公公子爺,你沒事吧?傷到沒有?怎能不聽寺內教言,到處亂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紫衣少年冷眼直盯了他一眼,似對這個年長者毫無尊敬之意,就是單單一個眼色足以令此人毫無尊嚴可言,當著眾人的麵,似乎不該如此輕薄苛刻,李嘯雲卻是心裏納罕奇怪:“此人怎麼好眼熟,怎麼會來少林寺?這個公子爺似乎也是對外一致口徑,礙於掩飾身份,不便直言稱呼。”一時對這位年紀相若的少年倒有十分狐疑。
中年文士對著本參欠身揖禮道:“有勞高僧費心,我這位學生此次出遊,未加管束,差點惹出禍事,還望少林寺不要介怪。”本怖合什回禮道:“那裏,那裏,秦學正大人光臨敝寺,乃是少林寺的福分,既然是場誤會,沒有傷了彼此的和氣,這樣最好,免得少林寺未盡地主之誼還恃強淩弱,真是追悔遺恨不及。”紫衣少年冷哼一聲,似對剛才的打鬥未能盡興,卻也懶得說話,有人為其安排,毋庸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