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奏了那樣撥動人心弦的一曲,羅玄湚卻沒有一點回憶的表情,依舊冷清如月,仿佛局外人一般,這又是為何?
“國師。”藍綾終究沒忍住,還是開了口:“冒昧問一句,那白衣女子是你的親妹妹麼?”
羅玄湚有些驚訝的看著藍綾,她也看到了麼?
夜煞抱著劍,完全聽不懂藍綾和羅玄湚在說什麼?因為,他的主子從來就沒有什麼親妹妹。
羅玄湚手指從“念嬌琴”上放了下來,清冷的眸子有些迷惑,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那白衣女子是誰,可每次彈到這一曲,我都會看到那樣的情景,真實的讓我難辨真假。”
頓了頓,他又道:“我的父親此生鍾愛我娘一人,娘生下我不久之後便去世了,我並無其他的兄弟姐妹。”
“抱歉。”聽到羅玄湚說娘生下他不久便去世的時候,他眼中閃過黯然,藍綾知道一切的安慰不如一句抱歉帶過,她也經曆了喪母之痛,更明白什麼都不提是最好的遺忘方式。
“藍姑娘不用道歉,生死本就乃天定,凡人又如何能改變命運,逆天而行?”羅玄湚垂下眼眸,小心翼翼的把“念嬌琴”收好,這琴對他來說很重要。
藍綾知道有“天定”之說,否則,她也不會被老天坑進了小狐狸的身體裏,但命運有氣運,命數也會有變化,她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
天若逆她,她便逆天又如何?
逝者已矣,多說無益。
藍綾深深的看了羅玄湚一眼,緩緩道:“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命數就會有變化。”
她隻是想要告訴他,有時候,人不能向命運低頭,哪怕隻要有一線希望,就應該盡自己所能去爭取。
她亦希望有朝一日,“玄葬”毒圖會從他的體內消失,他能如正常人一般摘去玉麵,健康活著。
羅玄湚何等心思通透之人?又豈會聽不出她話中含義?
“多謝藍姑娘善言,玄湚定會銘記於心。”他朝她看了一眼,清亮的眸子散發著迷人的光彩,如同他的人生,似乎出現了轉折。
藍綾與他相視,頓時心中有種舒服的感覺,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眸中彩光熠熠。
小妖精,你就是這般迷惑男子的麼?
夜煞頃長的身影朝藍綾走來,看她的眼神有點冷。
藍綾見到夜煞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從始至終,她都未得罪過他,可這家夥就是喜歡和她過不去,好似她上輩子欠了他錢一樣。
夜煞解了浩兒的穴道,眼神警告的看了藍綾一眼,小妖精,你勾引誰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若真的敢迷惑我主子,休怪我下手無情。
藍綾看白癡似的送了夜煞一個大白眼,他眼中的警告太白,太直接,她又豈會不懂?
她不是花癡,不會看見好看的男子就喜歡,弱水三千,她隻取一瓢,最合適的那一瓢。
夜深,幾人靠著大樹閉目而睡,夜間蟲鳴蛙叫,倒也是大自然賜予的催眠曲。
一夜好眠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