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一路來到城北破廟,正看到那女子正在療傷,看她臉色青氣彌漫,想是被自己功力反噬,此時經脈內真氣亂竄,正在強行穩住傷勢,宗嶽不屑趁人之危,隻當沒見這女子,他四下尋找,就在一處羅漢的背後找到了那兩個乞丐正躺在地上睡覺,而他們中間剛好是一座倒塌的羅漢像,其中一人正是鎮南王郡主洛夢婉。
宗嶽輕輕碰醒洛夢婉心疼的問她:“你怎麼睡在這裏,不去找我呢?”
洛夢婉睡眼惺忪,看到眼前人是宗嶽,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覺劇痛無比,這才明白眼前人真是宗嶽,她立刻爬起來抱著宗嶽說:“嶽哥哥,果然是你,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呢!”
宗嶽聽得奇怪,又感覺洛夢婉這麼落魄,這些天到底是經曆了些什麼,還不等他問,洛夢婉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原來洛夢婉獨自一人守陵,很是無聊,兩三天後實在耐不住寂寞就想著回王府,可總覺得這樣回去會被父親打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跑了出來,她一路憑著記憶往京城走,可是走到一半她驚然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這簡直不可思議,因為這條路她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怎麼可能會迷路呢!
正在她六神無主,在那兒傷心難過之時,就聽一女子的聲音問:“小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洛夢婉抬頭,就看到一女子宛若天仙一般從一顆樹上飄然而下,那一刻,洛夢婉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她暗暗掐了一下自己,一股劇痛傳來,她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夢。
洛夢婉強行裝作堅強說:“沒事。”
那女子嫣然一笑說:“原來如此,我要去京城辦事,看起來你也是去京城,這一路上不如結個伴兒,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洛夢婉不疑有他,一口答應下來,而一旁聽著的宗嶽卻是心頭一緊,他隱約猜到那女子是誰,但又看到洛夢婉依然活潑可愛,知道她應該沒受什麼苦,但還是覺得心裏發苦。
洛夢婉繼續講她的經曆。
她們一路向京城走,可那女子卻不緊不慢,從不見她著急,而且每晚都會出去,到後半夜才會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身上總會有一點兒血腥味兒,偶爾還會帶點兒傷。
洛夢婉不知道那女子出去幹什麼了,但她卻有些害怕了,不由得想起之前師兄們講的那些鬼故事,她總覺得這個雖然能行走在陽光下的女子是一個女鬼,可是她又不敢去正式,隻要和她在一起,她就會戰戰兢兢。
又一日,女子晚上出去了,這次出去卻沒多久就趕了回來,而且很是狼狽,洛夢婉正疑惑,就看到一個穿著破爛的少年追了過來,那少年稚氣未脫,卻是一臉正氣,看上去卻有那麼一絲滑稽。
女子不敢停留,還想跑,可沒想到那少年像鬼魅般瞬間來到女子麵前,手中那些一根烏黑的戒尺,舉著戒尺啪啪幾下發在女子後背問:“知錯不知錯?”
女子羞辱難當,忍著淚水不就出來,狠狠瞪著少年,少年被看得膽怯,縮了縮脖子說:“是你有錯在先的……”
說話的語氣沒了一點兒底氣。
女子也不跑了,轉頭進了破廟,自顧自脫下衣服用藥療傷,那少年麵容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被過頭去。也不知為什麼,這本是好好機會,那女子卻不跑,繼續給傷痛處用藥。
過了好久用完藥了,女子穿上衣服,取出一早準備好的幹糧和洛夢婉分著吃,少年在一旁看得隻吞口水,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取出葫蘆喝一口水,然後繼續守著。
就這樣一路過來,那少年就在後麵跟了三天,這三天,那女子半夜再也沒有出去過。
洛夢婉第一次看到女子也有怕的人,心思安定了下來。
第四天晚上,女子實在受不了了說:“你不可能跟我一輩子!”
那少年認真的說:“隻要你不殺人,我就不跟你了。”
女子長歎了口氣,愣了好久說:“好,我改,我以後不殺人了。”
少年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這樣才對嘛!”
說完正要走,女子叫住他說:“多謝恩公感化,小女子無以為報,隻有濁酒一杯,還希望您賞臉。”
少年一聽到酒,眼睛都直了,快速跑過來,眼巴巴的看著女子手中的酒壺,女子也不著急,取出兩個酒杯倒上酒,少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還砸吧砸吧嘴,感歎一句:“真的好酒!”
說完又討了一杯,這樣一來二去,一壺酒幾乎都下了他肚子,可也不見他怎麼醉,最後酒喝完了,他還有些意猶未盡,女子笑著說:“沒了,隻這麼多。”
少年倍感失望,正要站起來離開,就覺得一陣頭重腳輕,頓時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女子冷笑一聲,取了東西又出去了。
洛夢婉嚇得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花了好大力氣把那少年搬到稻草上麵,讓他躺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