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20天了,除了左肩之外的傷口已經全部好了,今天是4年前父母車禍的遇難日,卻沒辦法回去祭奠,隻能在這裏簡單的布置一下,上座擺放著父母的碗,卻沒有父母的相片,我們互握著手,默默注視著桌子中間的花瓶裏插著的一束忍冬草,我想天國的父母一定也在注視著我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原諒我所做的事呢,即使有再堂皇的理由,殺人的事實是沒法改變的,但是我沒的選擇,我也不會後悔,因為姐會一直陪著我,即使下到地獄。

姐的眼神告訴我,我們想到了一起,相視一笑,舉筷正要開始吃午飯,突然我再一次的感覺到了危險,以前都是感到心神不寧或者不安之類的,但這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到了危險,這一愣神,眼角瞥見了姐的胸口上赫然有一顆紅色的激光點。

幾乎是條件反射,猛的撲到姐身上,並且翻起飯桌暫時阻擋狙擊手的視線,就在此時姐身後的牆壁傳來硬物撞擊的聲音,沒有槍聲,我抱著姐就地一個翻滾,靠在側麵的牆上,看一眼子彈,從廚房窗口射進來,角度大約15°,望一眼窗外,目測距離越600米外的房頂,正好與太陽同一方位,我看不見,這人是個職業的,雖然危險但是一般來說職業的就算帶個副手,他們也是在同一個點,所以比較容易避開這個點。

看一眼姐,居然出奇的鎮定,眼神裏看不見一絲的慌亂,我伸過頭去偷吻一下,顯然姐沒想到我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有心事偷吻她,微嗔的看著我,我笑了,點頭致意,姐明白的點點頭,我猛的從窗前閃過衝道門口,這時又是一顆子彈擊中牆壁,姐把握這個射擊間隙,安全的過來,開門貼著牆壁沿著射擊死角,慢慢的離開這個隻住了20天的家。

走出百米,右轉進入另一條街,此時狙擊手的視線已被其它建築物擋住,而且邊上也有行人,暫時安全一點。

並不擔心身後而一直找個子高的人做盾牌,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事件可以重來,我是多麼的希望當時沒有犯這樣的錯誤,就在我思考著為什麼狙擊手會瞄準姐而不是我的時候,一個紅點出現在我背上,讓身後的姐看見了,等我察覺到有危險的時候,姐已經撲到我身上,這時,我清楚的看見一顆子彈從另一個方向帶著火花飛來,姐擋在了子彈於我之間,我伸手想要阻止子彈的前進,子彈穿透了我的手掌心,卻並沒有如我所料的停下來,好不費力的沒入姐的後背,姐倒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瞬間,我覺得時間停止了,以前的一幕幕的姐的畫麵幻燈片似的出現在我眼前,從6歲的記憶開始,7歲的生日,8歲的入學,9歲的野遊,10歲的便當,11歲的吵架,12歲的考試,13歲的畢業,14歲的初中,15歲的父母去逝,16歲的傷痛,17歲的初吻,到現在18歲的幸福,每一張畫麵都飽含著快樂和痛苦,笑聲和悲傷,那麼的真實卻又虛幻的如瓷器般一碰即碎。

我不知道現在的心情,沒了開心,沒了痛苦,也沒了悲傷,什麼都沒了,剛才還全是姐身影的腦子又變得一片空白,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喉嚨裏麵發不出一絲聲音,眼腺裏麵擠不出一滴淚水,我就這樣呆呆的站著,任由姐撲到我身上。

“龍,快走……”四周是嘈雜的人聲,我仿佛置若罔聞,姐微弱的聲音,我卻如雷貫耳,我醒了,立刻扶住姐柔弱的身體,攔腰抱起,左肩的傷口,右手掌上的彈孔,我一點也不感覺到痛楚,扭身闖進邊上的商店,不顧邊上的人奇怪的眼光,徑自走到裏間,將姐在桌子上放平,檢視傷口,還好人遇到劇痛就會眩暈的大腦保護功能啟動,姐這時已經暈過去了。

子彈從後背脊椎偏右射入,沒有碰見脊椎骨,萬幸,子彈也沒有射出,估計可能卡在肋骨上,姐嘴角流出鮮血,可能子彈在體內擦傷肺部,其它再看不出什麼了,槍傷沒辦法去大醫院,我也不可能自己開刀,而現在更危險的是外麵不知道還有多少埋伏著的狙擊手,一想到狙擊手,原本冷靜的心立時肝火上升,充滿血絲的眼睛讓邊上的圍觀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我這才發現這家店是車行,好極了,心裏大叫。

抱起姐走到外麵,環顧一下,選擇了一輛轎車,打開後門將姐平放在後座上,脫下衣服蓋住頭部。

“車鑰匙。”我冷冷的望向櫃台裏的員工,顯然他被我的眼神嚇著了,毫不猶豫的從牆上取下,扔給我,我一把接過,說了聲謝謝,鑽進車,點火發動。

雖然我從未開過車,不過電視上看得多了,應該比較容易,而且還選擇這輛自動檔的,我一腳踩住前刹車,一腳死命踩下油門,後輪開始瘋狂轉動,等上幾秒估計引擎動力差不多了,鬆開刹車,車子如同滿弓之箭,瞬間飛了出去,一頭撞破落地強化玻璃,車頭也不好過,大燈撞碎,引擎蓋略微有些拱起,但不影響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