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彬給同行的人使了個眼色,這幾人一齊上前,將郝燦仁猛地撲倒在地,郝燦仁吃了一個狗啃屎,背使勁地朝上拱。這幾個人不敢鬆手,將他狠狠按住。郝燦仁右手抹了一把血,齜牙咧嘴,不停地罵著髒話。小毛一個箭步縱來,從挎包裏拿出手銬。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胡所長幫著小毛,將郝燦仁的雙手揪到反背,“哢嚓”一聲,郝燦仁被銬住了,倆人又將他提起來。郝家老兩口臉色蒼白,嚇得說不出話來。郝燦仁不停罵著髒話,奮力掙紮之中,手銬把他的手腕勒得更緊。幾人將大罵不止的郝燦仁提的提,推的推,拖的拖,就往門外走。
郝家老兩口癱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喊叫:“各位親友,燦仁的各位哥兒兄弟,你們評評理嘛。洪波敏不明不白地跑了,警察還要拉豬拉牛,還要把我家燦仁銬起走,究竟是哪門子的道理喲!……”
圍堵在門口的老百姓,聽了郝家老兩口的哭喊,便有了路見不平眾人鏟的念頭。幾個老太婆用手抹著淚水,嘟嘟噥噥:“要講道理嘛,拉豬拉牛,還要銬人,究竟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
胡維見老百姓受了郝家蠱惑不讓路,便開展了政治攻勢,高喊:“鄉親們,我們是千山派出所和鄉上的人,是來執行公務。郝燦仁搶親奸汙婦女,強拉人家的豬牛,今天又暴力阻礙我們執法,他已經違法犯罪了。請大家不要受騙上當,趕快給我們讓路。”
胡維聲音剛落,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一口口水吐在地上,大聲說:“洪家姑娘是我兄弟家三回九轉明媒正娶的,全村人都來吃了酒,人人都曉得的,我家侄兒子咋個奸汙了,媳婦不明不白地跑了,不退彩禮,還要把豬牛拉回去。你們究竟講不講道理!”
郝燦仁的表兄振臂高喊:“鄉親們,他們憑啥子又要拉豬拉牛,還要抓人銬人?警察今天不講理,我們就是不準他們帶走燦仁!”
“不準帶人!”
“燦仁,就是不要跟他們走!”
……
狗仗人勢,兩條惡狗“汪汪”叫著,又上前咬人,鄉上的人用鋤頭威懾,兩隻惡狗也不敢靠前。胡維又開始大聲喊話,聲音被眾人激憤的吼聲淹沒。毛彬急了,便拔出腰中手槍,朝天空鳴了一槍。老百姓哪天見過這等陣勢,以為警察真要來真的,便像遇了山崩一樣四散跑開。胡維看了毛彬一眼,朝同行的人大喊一聲:“走!”幾人便推著郝燦仁出了郝家大門。郝燦仁跌跌撞撞,嘴裏仍然大罵髒話。郝家人和親親戚戚追在鄉上這幫人背後罵,也不敢貿然上前阻攔,他們一直追著罵了一裏多路,直到警察從視線中消失,才回家痛哭,商議對策……執法不順,胡所長和小毛著實氣憤。當天晚上,倆人趁熱打鐵,開始審訊郝燦仁。按照審訊慣例,毛彬負責審訊筆錄,胡維主審,他先詢問郝燦仁姓名、年齡、民族、住址等。兩隻手被銬在椅子上的郝燦仁,口中依然罵罵咧咧,拒絕回答胡所長的一切提問。
像郝燦仁這樣死硬的審訊對象,胡所長還沒遇到過,他大為惱怒,拍著桌子,大聲問:“郝燦仁,你知不知道我們今天為哪樣要把你帶來?”
“不曉得,你們是土匪!”郝燦仁怒眼圓睜。
小毛停下筆記,上去給郝燦仁一個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啥子罪?”胡維繼續威嚴地問道。
郝燦仁說:“我不知道!”
“我告訴你,你犯了強奸罪。”胡維猛拍了一下桌子。
郝燦仁吼叫:“洪波敏是我婆娘,我日了她,犯了啥子罪,她是你姑娘?”
小毛上去又扇了郝燦仁幾耳光,手揪住郝燦仁的頭發甩了兩下說:“你小子,嘴又臭又硬。”
坐在椅子上的郝燦仁,不等毛彬放手,將頭朝後一甩。毛彬揪住他的頭發,又使勁甩了幾下,才放手。
胡所長威嚴地說:“你小子,把你如何強奸洪波敏的犯罪事實,老老實實交代出來。”
“交代你媽那個×!”郝燦仁辱罵的聲音很大。
胡所長說:“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小毛,拿點王法給他吃!”
“洪家拿啥子東西塞了你們,還是洪波敏的×給你們日了,你們這樣賣力!”郝燦仁罵著,還是不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