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變的怎麼像個小孩子?
這不是她的聲音!
透過微弱的煤油燈,她看著手上的兩隻瘦幹的有些慘白的手,那是一雙不屬於她的手。
她今年二十四歲了,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大學畢業兩年了,絕對不可能是這短短的小手。
她震驚的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發現臉也特別小。
正驚訝著,有人伸手放在她額頭上,“夏夏,你沒事吧?”
這是大姐沈子春。
她身後還站著一個稍大還有一個稍小的女孩子,分別是沈歡歡和沈子秋。
沈子夏看著眼前三個半大的孩子叫妹叫姐的,腦袋更懵了。
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腦海像看電影一樣,突然植入了很多奇怪的片段,那些片段漸漸清晰,她的雙眼也隨之滿滿睜大變的發亮。
腦海裏,一個半大的孩子,在河邊清洗衣服,後來卻被人一腳踹進了河裏。
河水冰涼,孩子不停的嗆水,她甚至到了現在還能感受到那種窒息的感覺。
這……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麵?
再看和自己房間完全不一樣的四周,看這兩人,沈子夏腦海裏浮現了一個十分不好的想法。
還沒等她想明白,去了又回來的李麗敏拿著搪瓷缸裝了溫水拿過來。
“來,夏夏,水來了。”
李麗敏小心的把人扶了起來,說了聲,“水有點燙。”
隨後又喊著大女兒沈子春去主屋把老爺子沈棟材喊醒,說要廚房的鑰匙給沈子夏煮點吃的。
“夏夏幾天沒吃東西了,你跟你爺爺好好說一下。”
沈子春點點頭。
家裏廚房的鑰匙是後奶張金花的手裏拿著,家裏隻有在做飯時間,張金花才會打開。
如果隻是喊後奶,她肯定沒那麼爽快給她,隻能叫醒爺爺才行。
沈子春一走,沈賢國就領了個中年男人進來,嘴裏喊著二關叔。
二關叔是村頭的大夫,給沈子夏看了看,見她高燒已經退了,人也醒了,囑咐這兩天注意著不要受凍,讓高燒反複,就基本差不多好了。
“大晚上的,怎麼就不安生啊?”
一道聲音從屋子的另一頭傳了進來,那是沈子夏後奶張金花的聲音。
沈子春看著一臉慍怒的後奶,想到躺在床上多日的妹妹,鼓起勇氣,“奶,夏夏睡了五天了,什麼都沒吃,現在醒來肯定餓了,你就把鑰匙給我一下,我去給她煮點米糊吃。”
張金花可不管沈子春怎麼祈求,臉色一直僵著,特別難看,“剛醒來能吃的下什麼?喝點水,等明天做早飯再一起吃不就行了嗎?”
廚房的鑰匙一直是她掌管著,誰要進廚房,都要跟她拿鑰匙,不然廚房誰都能來,家裏那麼多孩子,一人進來一次,廚房就得空了。
二關叔還在給沈子夏檢查情況,外頭張金花的聲音屋內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沈賢國臉色隨著外頭的聲音一寸寸沉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二關叔,對方假裝聽不到仔細檢查沈子夏的身體,神像對妻子囑咐兩句,就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張金花還僵著不願意給鑰匙,對沈子春這麼一個小娃娃,她一點也沒放心上。
那躺在床上的不過是個賠錢貨,吃什麼吃,到時候一家人借著煮東西偷吃其他東西可怎麼辦?
沈賢國陰沉著臉走出來,張金花那張得意的臉倏然一怵。
“夏夏都多少天沒吃了?這五天省下的口糧難道還換不了一碗稀粥?”
張金花被沈賢國這個“大兒子”一吼,嚇的連忙後退兩步。
她氣道:“老大,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我還沒耳聾呢。”
“春子過來就是想拿鑰匙煮點稀粥給夏夏喝,她都五天沒吃東西了。”
想到二女兒那一身皮包骨,沈賢國不由的心疼。
正這時,屋內沈棟材披著衣服走出來。
仿佛看到主心骨,張金花連忙拉扯著丈夫的手,“你瞧瞧,你瞧瞧,他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我是後媽,所以他們這兄弟兩個,都不尊敬我,我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家裏著想,一大家子人,每天吃喝得廢不少米糧,我這不是想著夏夏那丫頭現在剛醒過來,可能吃不下,這才勸他先給她喝點水,等緩過勁了,再吃東西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