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的想法太消極了。真的…….有多少人患了絕症，仍然頑強地活著，即使他們無法治愈，也很樂觀的活著，珍惜著生命的每一天。像您這麼說的。水果如果一旦從樹上摘下來，就會有爛掉的一天，那麼看它是給人們消費掉，或者是白白的浪費掉。每一個人生下來就會有死的一天，可是並不代表著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想著如何珍惜生命，而是在慢慢的等那一天的到來。”
“你說的對、我的想法就是太消極了。”季芳又笑了笑。對生命的領悟，她似乎還沒有眼前的小夥子理解得多。一味的隻是想著如何生存。常年忙碌於工作中，又怎麼會想到這些。
“對不起、阿姨，我沒有要批評您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人活著不光是為了自己。更多的是為別人，有時候，您認為不值得的事情，可是往往有人認為值的，你會不屑一顧的事情，可是往往有人會花許多心血、努力爭取一次機會。就比如說像您生病的事情、蔫苒是費了多少心血來想治療的辦法。隻要她一聽醫生說到時間耽誤了，她就會一個躲在角落裏偷偷的哭。我隻要一看見她哭，我就會感覺自己也是幫凶。”唐雲磊說這話一點也不誇張、不管是從蔫苒的嘴裏聽到了自責，或者是從醫生的嘴裏聽到那樣的歎息，他都會有類似的感受。
“你今天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嗯、我想跟你說一件事。蔫苒希望您能夠進行手術。”
“為什麼？不是都說沒有用了嗎？為什麼還要手術？”
“因為隻有手術，您才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如果手術成功的話，蔫苒與您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
“那如果失敗了呢？”季芳笑著問道：“如果失敗了、又會怎麼樣？是不是一天機會也沒有了。”
“阿姨、我們請的是最好的醫生，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雲磊、你真當阿姨我是小孩子嗎？我知道，不管是任何手術都會有一定的風險性，更何況，我這不是一般的手術。就算手術真的成功了，也沒有用。老天爺要是隨時想我了。還是一樣會將我召回去。你就別費神了。我知道你的好意。蔫苒那裏，我會跟她說明白的。”
季芳的意見很堅持，她並不想去冒這樣的險，隻要活著一天，最起碼，她可以見到蔫苒。而手術帶來的到底是幸福還是痛苦，她真的不敢去想象。
時間真的很慢，季蔫苒幾乎是數著這一天一天的時間在等待，每過完一天，她的心裏就鬆了一口氣，可是每過完一天，她又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她會害怕，會擔心、會因為夜晚的寧靜而徹夜不能眠。
急救室的燈又亮了起來，季芳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被推上急救室了，她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一覺睡下去，如果眼睛再也睜不開，那麼、她也就算徹底的解脫了。
“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麼樣？”
“哎、不太樂觀。這次是沒什麼大礙了。可是病人的情況非常不穩定。還是考慮手術吧。”
“我會盡量說服我媽的。謝謝醫生。”
季蔫苒小跑著跟著季芳轉到了病房裏。望著越來越瘦弱的母親，她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怎麼樣、才能讓媽媽願意接受手術呢？要怎麼做。
“蔫苒……蔫苒…….”睡夢中的季芳還在呼喊著季蔫苒的名字。
“媽……我在這呢。您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季蔫苒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自從媽媽住進了醫院，她的眼淚就好像是儲存很久了一般，一旦開始，就沒辦法止住。
“蔫苒……蔫苒…….”
黎明的到來似乎是每天都可以看見的，看著日出日落。季蔫苒的心裏有了一種很坦然的想法。如果人生真的就如日出日落一般該有多好。每天都是重複的，即使偶有陰雨，它也終究會出現在人們的麵前。
“希、明天就要走了、還有什麼地方想去的嗎？”唐雲嬌挽著嚴希的手臂。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樣。很快、她就要離開這個事非之地，離開她所有不想見的人。她隻會幸福的擁有一切。再也不會因為害怕而睡不著覺了。
“沒什麼地方好去的。這幾天忙裏忙外，也挺累的。雲嬌、你還不回去嗎？”嚴希看著這漸漸變黑的天、有點下逐客令的意思。
“今晚、我想留下來。省得明天跑來跑去的。”
“你不想多陪陪阿姨嗎？明天走了以後，可是很長一段時間看不見。”嚴希歎了口氣，看著這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現在、居然一下子就要離開了，再多的舍不得也抵不住嚴董事長的一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