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守軍能擋住安祿山麼?擋不住,就那些老爺兵,欺負百姓還行,要讓他們與安祿山的虎狼之師對陣,隻怕還未開戰就會有大半人馬丟盔棄甲而逃!”
“阿耶對當今聖人了解嗎?兒承認聖人年輕時很英明,但自從天寶初年之後,聖人就變了,變得好大喜功、聽不見忠言,整日沉迷於婦人懷中,又被李林甫等賤人蒙蔽聖聽,他若是得知安祿山起兵造反,會是什麼反應?”
“暴怒,絕對是暴怒!普天之下沒有人敢忤逆他這個聖人,安祿山的造反就是打聖人的臉,聖人暴怒會喪失理智,做出錯誤的決策也未可知!”
“而大唐如今的精銳兵馬都在邊塞,不說中原之地,就是關中之地也沒有多少精兵,若是要對抗安祿山,還得重新招募兵馬,沒有經過足夠操練和征戰的兵馬如何是安祿山虎狼之師的對手?倘若潼關失守,長安震動,朝廷會是何等狼狽?”
王忠嗣聽了王興的推理和預測分析,頗為震驚,這些推測有理有據,對形勢的分析自有一番道理。
他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些都是你推測出來的?”
“是!”
王忠嗣很是欣慰,說道:“你有如此見解已非一般人可比,看來你在兵事方麵頗有天賦!在為父的書房,把北牆邊的書架挪開,牆壁上有一個木龕,打開之後有一個木盒,裏麵有一卷兵書,另有為父二十餘年用兵心得單獨成卷,你去取了用心研讀!”
“這兵書集眾兵家之所長,不但有詳細行軍布陣之法,也有各種謀略、奇思妙想,涵蓋天文地理、奇門遁甲,為父也隻習得其中二三!”
王興說道:“這事不急,等阿耶出去之後再給兒子!”
王忠嗣擺手:“不,世事難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為父被定有罪,到時候朝廷要抄家,其他錢財田產房屋皆可舍棄,唯獨這兵書不能丟,隻要把兵書傳下去,我王家後人就有可能再度崛起!”
王興抱拳答應:“阿耶心意,兒已明白,出了監牢就去家中把兵書和阿耶的用兵心得取走!”
“好,王家振興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王忠嗣的話讓王興感覺亞曆山大,振興家族?他還真沒有這個想法。
他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道:“阿耶,兒作得一首詩,還請阿耶把這首詩刻在監牢牆壁之上,這也是讓阿耶脫罪的其中一個環節!”
王忠嗣頗感驚訝,“我兒還會作詩?”
王興訕笑一聲:“阿耶,孩兒從前少不更事,做下不少混賬事,但兒並不愚蠢,經此一事,兒已幡然醒悟,做一首詩又算得了什麼?”
王忠嗣抬抬手笑著說:“那你且念來聽聽!”
王興清了清嗓子,當即朗誦道:“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王忠嗣聽完如同變成了一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