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王將軍？”高力士叫了兩聲。
躺在潮濕麥稈三的壯漢毫無反應。
高力士又說：“咱家是高力士啊，聖人命老奴來瞧瞧你！”
這時角落的王忠嗣終於有了反應，被頭發遮住的麵部，一雙眼睛睜開了，張開嘴：“啊、啊！”
他動不了，雙手勉強可以輕微活動，但用不了力，隻能挪動著身子，卻很費力，挪了幾下實在挪不動了，也就放棄了。
“王將軍，你這是怎麼啦？”高力士走過去蹲在王忠嗣身邊問道。
獄丞好意提醒高力士：“總管，他中風了，成了一個癱子！”
“怎麼會這麼樣？”高力士裝作很是生氣的模樣，回頭喊道：“劉禦醫呢？來了沒有？”
外麵傳來跑步時聲，劉禦醫一邊跑一邊喊：“來了來了，總管，下官來了！”
高力士起身擺了擺手：“快，給王將軍診治！”
“諾！”
劉禦醫答應，立即走向王忠嗣，招呼獄卒提著燈籠往前走幾步，讓光線更充足。
他放下藥箱，蹲在王忠嗣身邊開始給其檢查。
王忠嗣臉上嘴歪眼斜，雙眼無神，看上去的確是中風的表現，劉禦醫又檢查她的手臂和雙腿，雙臂隻有輕微的抗力，雙腿完全沒有抗力。
接著他又給王忠嗣診脈，診脈的時間很長，足足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劉禦醫內心掙紮，他放下王忠嗣的手腕站了起來。
高力士問道：“劉禦醫，王將軍如何？”
劉禦醫站起來轉身向高力士作揖：“回總管，王將軍中風了！”
“哦？病情如何？還能治否？”高力士問道。
劉禦醫回答道：“若是及時醫治，精心養護，能夠改善嘴歪眼斜的毛病，有一定的可能讓其能夠與他人順暢的交談，但是否能夠恢複行走，這就要看運氣了，但據下官估計，他完全恢複從前的模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力士眼神閃爍，問道：“你有幾分把握使其能夠可以與他人交談？”
“隻有五分把握！”
高力士歎了一口氣，再次走到王忠嗣身邊蹲下，說道：“王將軍，陛下讓老奴問你，若是再讓你返回鄯州，你是否願意率軍攻打石堡城？”
王忠嗣嘴裏隻是：“啊、啊”的叫著，右手微微抬起，力氣不夠又放下，反複幾次。
“哎······你現在也說不了話，看你這模樣，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咱家就先回去向聖人複命了，你可得好好保重啊！”高力士說著站了起來。
這時劉禦醫驚訝道：“咦，那是······”
高力士等人看向劉禦醫，然後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隻見旁邊牆壁上有一首詩，看上去是用血寫下的。
他不由自主的念了出來：“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高力士念完呆住了，“這、這、這是何人所寫？”
獄丞也很疑惑，上前查看一番，說道：“王忠嗣被關進來之前，這囚室被打掃過一次，當時牆壁上是沒有字的！而且這字的字體、字跡應該是手指鮮血所寫，時間不會超過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