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那年秋天,我到鎮上的磚窯廠去打工,老板給我推來輛膠皮軲轆拉車說:“你拉土吧。”於是我就成了運土組一名最年輕的組員。運土在這個窯場是重體力活,除了我,這個組裏基本上是30多歲至40來歲身強力壯、有耐力的中年人。
我們的任務是每人一輛拉車,到距窯廠近一公裏遠的采土點裝滿土後,一車一車運到窯廠來,每人每天20車,也就是說,一天20次往返,差不多要走40公裏左右,最要命的是,從采土點到窯廠,是30度左右一個漫長的陡坡道,平常一個人拉一輛空車都很吃力,何況裝滿一車沉重得像石塊的黃土呢?
我弓著腰,拚命拽著拉車的背帶,繃緊雙腿使勁地往上拽,胳膊發麻,兩腿累得直打哆嗦,汗珠叭嗒叭嗒地摔到地上,在落滿厚厚浮塵的陡坡上砸出一串又一串的麻點,第一天艱苦地結束了,當滿天亮起銀釘似的一顆顆星鬥時,拖著滿身的酸痛到記事板前一看,別人的任務都完成了,隻有我才運了15車,我愣了,怎麼會這樣呢?他們拽著拉車磨磨蹭蹭地在陡坡上左拉右拐,隻有我是拚了命狠著勁兒直線走的,怎麼還比他們少,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啊!第二天運土,看著我累得站都站不直、少氣無力的樣子,胡子拉碴的劉大叔說:“你這樣拽車不行,人累垮了,任務還是一準完不成。”劉大叔邊說邊給我作示範,“瞅,穩住神慢慢來,先往右斜著走,再往左斜著走,就這樣一直左斜右斜,不用太費力就拽上去了。”我看著劉大叔的車轍,左斜右斜,一直呈“之”字型地蜿蜒著爬上了陡坡,我心裏隻覺得好笑:這樣走,至少比直線多走了一倍的路,怎麼能又快又省力呢?
但我還是依照劉大叔他們的走法試了試,一試果然省力了許多,天將黑的時候,我和劉大叔他們一樣,很輕鬆地拽完了20車黃泥土,開始的時候我挺納悶,怎麼走曲線比走直線還省力還更快呢?但漸漸我就明白了,劉大叔他們這種上陡坡走曲線的方法,左一斜右一斜的,就把陡坡的陡度一點點斜緩了,化解了,30度左右的陡坡,被他們斜來斜去,或許被他們斜成了10度或5度。
其實,人生對於我們每一個人來說,何嚐不是一個負重爬漫漫陡坡的過程呢?我們精疲力竭地拚命走直線,期望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登臨人生輝煌的頂點,但結果恰恰是那些輕輕鬆鬆不斷用生命智慧緩和人生陡坡的走曲線者走在了我們的前麵,他們鎮定、從容,用智慧的曲線分解了人生的漫漫
坡度。人生的陡坡上,直線並不是最短的距離,能夠使我們更省力、更輕鬆達到成功頂點的,是曲線一樣的生活智慧。
其實,走一走人生的曲線,走一走人生的彎路又何妨呢?人生的陡坡上,“曲”是一種經驗,“曲”是一種智慧,何況一葉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多一步彎路,我們就會多出一種生活的味道,就會多出一種人生別樣的風景。
平常心,非常道
/薑欽峰/
在電影《瘋狂的石頭》中,劉樺扮演的“道哥”凶狠狡詐,有時又笨得可愛,令人捧腹。從那以後,我就牢牢記住了這位瘋狂的“道哥”,每次見到他,總覺得格外親切。後來無意中發現,生活中的劉樺其實與“道哥”相差甚遠,沉穩內斂,甚至還有些不善言辭。恐怕與人生經曆有關,劉樺年輕時當過兵、幹過工人、出國做過倒爺。
後來,他進入演藝圈,又跑了多年的龍套,終於大器晚成。談起成名前的經曆,他念念不忘的居然是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