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最後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
清晨，露水未散，也許是希達和我對酒精早有了抵抗能力，不約而同地起了大早，沒有了往日的蓬鬆亂發，就如兩個小和尚起早做功課。輕悄悄地走過生活區，穿過似醒未醒的市集，卻發現安娜和妮可早已等在停機坪那裏。
“指導，早。”希達和我向著有可能一夜未睡的阿三說道。
“早。”阿三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沒想到你們這兩小屁孩也起得蠻早啊。”安娜昨天瘋了一晚，卻依然精力旺盛的樣子。
“大姐頭的起了，做小弟的當然不能落後啊。”希達倒是拍馬屁不分白天和晚上。
“阿三，這次回去，自己小心，其實你也不用一定要娶那個女人。”妮可最後做著挽留。
“沒事，大小姐。差不多是要收收心了，我總不能每天都沒個家回吧，我這樣子又不好意思和這群小屁孩擠擠睡。”
“我靠，我們可是好心給你留了張床位的啊，是你自己嫌棄太小了，不能帶妹子一起睡的好不好。”希達直接揭穿了他的謊言。
“切。”阿三踩滅了要燃盡的煙，“大小姐，我走了，以後就靠你自己了，去國外也許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這次我回去，也許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說你壞話的能力還是有的，這樣也許能給你爭取個幾年緩衝的時間。那個誰，你聽著，要是有人對小姐不利，你可要第一個擋在小姐麵前啊，你可不能慫啊。”
“不會，誰敢調戲妮可，我就和誰拚命。”
“沒事，你回去照顧好自己就行了，他們既然把我排在後麵了，就表示我會很安全，所以你不用擔心。”妮可從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希望如此吧。”飛船按時降落在了停機坪上，巨大的聲浪掩蓋了眾人的告別，阿三義無反顧地登上了駕駛艙，揮了揮手，和我們做最後的告別。
“再見了。”孤零零的我們，大聲的吼著，卻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隻有不斷著揮著手，目送著那拉風的鷂子號漸漸向天邊駛去。
“渣男終於走了，現在是我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希達開始忘乎所以。
“你？”安娜直接賞了希達一個板栗。
“老大，你聽錯了，我剛剛是說我老大你的天下了。”沒有一點脾氣的希達，很認清楚了形式。
“這還差不多，妮可，走，我們回去睡覺去，陪朕侍寢。”略有睡意的安娜，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也不理我們，拉著妮可往宿舍走去。
“誰敢調戲妮可，我就和誰拚命。”在心裏把剛剛自己的誓言重複了一遍，卻隻好目送妮可被安娜強行帶走，忍心不去看她淚汪汪的雙眼，強權麵前，隻有默默低頭。
“大姐頭，慢走。大姐頭晚安。”希達也不管安娜老大搭不搭理他，邊惡狠狠地盯著，邊弱聲細語，一點都不敢造次。
“頭，人都走遠了，不用裝了。”陰霾的天氣和我的心情一樣悲涼。
“我靠，等老子練壯實了，一定把安老大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切，我隻要把我老婆解救出來就謝天謝地了好不好。”任重而道遠，麵對肌肉女的暴力威脅，我們隻能默默承受。
“餓不餓，吃飽了才好革命，走，老子請客吃早飯去。”希達是電視劇看多了，一致認為自己的前世一定是宇宙土匪來著。
“豆漿油條？還是麵包牛奶？”
“誰吃那玩意，喝酒吃肉去啊。”
……
鏡頭切到兩個小時以後，我一個人在廁所間裏掙紮，活見鬼相信了希達的鬼話，本來喝了一晚的啤酒和葡萄酒，肚子裏就已經脹氣得不行。結果一大早又是大塊的牛排，和啤酒，就連店裏的員工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
希達就像沒事一樣，吃飽喝足躺下就睡了。而我卻肚子裏鬧起了革命，在洗手間裏長期駐紮。
“我靠，頭，你點，我尿急啊。”死胖子已經在門口催了好幾次了。
“去其他寢室看看唄，我這早了。”
“都睡得和死豬似的，我找誰去啊。點啊。”死胖子占著門口，不肯走。
“行了，怕你了，我就出來。”被死胖子煩的不行。
掙紮著，緩緩踱步而出，去尋找另一個陣地。
“我靠，那麼重口味，不行了，救我。”
完全不理死胖子的慘叫聲，想來想去還是去阿三的宿舍解決剩下的戰鬥。
走到了平時都不敢來的201室，不同於往日所彌漫的腐朽氣息，整個房間都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一點都不像是阿三和眾女之間的戰場。春日的陽光不是很溫暖，卻已經帶有了活力，除了幾株阿三養護的君子蘭，一點他曾生活在這的痕跡都沒有留下。“手培蘭蕊兩三栽，日暖風和次第天，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時有蝶飛來。”死老頭經常教我們這些有的沒有，也不知道是哪個角落裏流傳出來的詩句，但用在此時此景卻是再恰當不過了。隨手推開了窗，也不知是不是盼著有哪隻無聊的彩蝶會飛過來應景。猥瑣而又嚴肅，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環境培養了他如此獨特的性格，定是有許許多多我們所不從了解的故事，他不曾說起，隻是將如此獨特的他展現在我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