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地道求生(1 / 2)

並沒有抱僥幸的心理,催促著真白一直往前。短短的時間,就我和妹妹兩個普通人根本跑不掉,所以那些追李安的人一定會想到有暗道的存在,也不需太費力,就能找到暗道的入口。暗道裏的空氣並不悶,說明出口並不遠,或是有些通風口,當時李安向自己演示的時候,我並不以為然,也沒有仔細問,隻知道這是前朝一位三品大員為了能偷情,特意在客房裏修的一條通向河對岸情人住處的暗道,也不知道李安是怎麼知道那麼隱秘的事情,但確確實實起到了作用,要不然我和妹妹早就變成了階下囚。

好運並不是總跟著我們,一陣石板碎落的聲音,對麵好不興奮,招呼著自己人,人聲鼎沸,紛紛跟了上來。而我們隻走了一半都不到,也不知前麵還有多久,貓著身子想走都不容易,欲哭無淚。

真白走在前麵,也沒有回頭,隻是向後牽著我的手,堅定不移地帶著路,有時候勇敢並不用說話,即使恐懼離得再近,隻要內心不去畏懼,就沒什麼好慌張的。終於走到了盡頭,和入口一樣,是一塊石板,擰轉了暗門,陽光毫無阻攔的照射了進來。等我們鑽出來,才發現這是一個院子,旁邊竟還有個石質的大圓球。

“我去,這老李想得挺周全。”我在心裏無限感歎。當我們看到大圓球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幹什麼用了,也不說話,就和妹妹兩人開始使勁地推,卻發現用完了吃奶的勁也不能動其分毫,而地道裏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是走還是留,我的腦子裏又開始混亂了。而妹妹卻並沒有放棄,四處查看著,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吃力地撿起一尺粗的木棒,在底端還有個凹槽,似乎是給圓球特製的,直接架在了地上突兀的石塊上。

“木橇!”原來如此,現在連我也看明白了,幫著妹妹壓著木棒,借力來撬動圓球。果不其然,這回球是輕輕鬆鬆地動了,直接壓住了地道出口,而裏麵的追兵也在同一時間趕到,結果卻被我們攔在了裏麵,一陣罵娘。

“哈哈,活該。”暢地出了一口氣,也不理裏麵說的各種難聽的話,拉著妹妹,走出了院子。既然追兵都找到了院子,那城門戒嚴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也不多說,拔腿就往城門那趕。市集還是一如往日的熱鬧,纏上了頭巾,又在妹妹的臉上塗了芯土,活脫脫一個鄉下妹子,一點都不起眼。跟著人流,來到了城門,因為是廄,來往的人極多,幾位官老爺也並不怎麼管事,斜靠在牆上閑扯。看到守衛的如此鬆懈,心中狂喜不已,卻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直到過了城門,拐進鄉野小路,才長出一口氣。

“現在怎麼辦?”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果敢,真白做著手語向我問道。

“去張家漁村,我們在那等他。”對於妹妹的這些小心思,我總是哭笑不得,她是我妹妹,所以我並不會介意是誰在當頭,“就是不能走大路了,估計李安的那些藥材都是‘借’來的,應該廄的大戶都被他洗劫了一邊,別人不氣炸了才有鬼。”

“那張家漁村在哪呢?”

沒有多想,我脫口而出:“海邊。”

“怎麼去?”真白調皮地做著手勢,就像看醜角一樣看著我。

“……”

海在東麵,向著太陽初生的地方走應該不錯,沿著小溪,一路向東。冬天的江南也不會下雪,小溪還是歡暢地帶著落葉,不知疲倦地前行。出來趕得急,什麼包袱都沒有帶,身邊隻有一二兩碎銀,雖不多,但熬過整個冬天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也不是就蒙頭撞,連續問了四五位路人後,我們還是大概知道了那小漁村的方向,在東邊是沒錯,但麻煩的是還要出海,小漁村在東海靠近大陸的一座小島上,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

“老李也真是的,也不找個容易些的接頭點,小老頭我,可是一輩子沒出過山,結果跟著老李是馬車也坐了,也坐了帆船順江而下了,現在更是離譜,不僅被官府通緝,連地道都鑽了,還要被迫出海,怎一個愁字了得。”夜終於還是黑了,小溪是靠著山的,周圍也沒什麼田,連人也不是很多,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隻能露宿野外,搭夥做飯。還好我吃飯的家夥還在,拿著斧子在山上砍了些柴火,拿出了燧石打上火,冬天睡在野外並不是好的選擇,再加上我們連被褥也沒有,也不能擋風,就顯得更加艱難。別無他法,最廉價的方法就是把篝火燒得更旺些,選擇了一塊巨石的背風處,真白和我並排依靠著巨石,蜷縮著身子,烤著火。斧子不僅能砍柴,捕魚也是不錯的選擇,也許因為是廄之地,老百姓過得也湊合,這溪水裏的魚也沒被捕完,三三兩兩地也被我抓了不少,架在篝火上,就當是一天的晚餐。因為那小夥子的出賣,我們連中飯都沒吃上,又趕了一天的路,這肚子早就抗議的不行,眼瞅著烤魚,我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好不容易等到了烤熟,先遞給了妹妹一條,自己就狼吞虎咽地開吃了,也不管有沒有魚刺,雖然沒有配菜,但烤魚的香氣,和外焦裏嫩的口感卻還是讓我欲罷不能,轉眼就消滅了一條,而真白卻完全不像我,就像一位大家小姐一樣,小口小口地抿著,說不出的優雅,跟我簡直就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