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以前和外婆就住這地方啊？”閔予甜不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閔予甜這輩子沒住過這麼破舊的房子。
說是小區，其實沒有任何物業管理。大門口人來人往，人員流動複雜。
小區裏的水泥地上都是塵土，全靠雨水清洗地板。
地上隔幾米出現一些煙蒂和檳榔渣。
小區角落的水管附近破破爛爛，不時有老鼠出沒。
不僅如此，剛上樓時，一樓的拐角還有一股尿騷味，也不知是哪個成年男子晚上喝醉了，在那裏胡亂大小便。
樓道狹窄，樓梯上布滿陳年汙垢。
每層樓門對著門住著兩戶人家，溫知橙領著妹妹來到四樓。
“是啊，以前我和外婆就住這裏。”
溫知橙跟隨師父離開時，未曾來家裏收拾過東西。
家門口還是老樣子，門前地上放著的這塊髒兮兮的地毯還是從前那塊，離開兩年了，根本不擔心有人拿走。
家對麵的那戶人家房門緊閉，隻有家門口的小塊地方貼了幾塊白色的瓷磚，瓷磚上鋪了幹淨的地毯。
溫知橙收回視線，看向自家的鎖。
家裏的鎖有兩道，外麵是鐵門的鎖，裏麵是木門的鎖。
兩道鎖的鑰匙早就不知道放哪兒去了。
溫知橙將手輕輕放在鎖眼，稍微放點靈力，將兩道門鎖一一打開。
門一開，一股陳舊的味道撲鼻而來。
閔予甜接過姐姐手裏的行李箱，跟在姐姐身後進屋。
她用手扇著鼻子看著家裏的灰塵：“這家裏屬實也太簡陋了！”
她放下行李箱，“我來打掃打掃。”
說著，隨手施了個淨塵術。屋子裏的窗戶自動打開，新鮮空氣從窗口闖進來，屋子裏的陳舊空氣也匆忙向窗外跑。
過了好一會兒，屋子裏才舒適起來。
客廳的牆上掛著外婆的遺像。這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家，清瘦凹陷的臉龐，滿是溝壑的皮膚，微微彎著的眼睛。
這張照片是溫知橙陪外婆拍的，攝影師覺得外婆不笑的時候太嚴肅，便讓溫知橙在鏡頭前逗外婆笑。
遺像裏的笑容就是溫知橙逗外婆笑之後被攝影師抓拍到的瞬間。
“咱們的外婆看著好和藹啊。”閔予甜順著溫知橙的目光，走近牆壁。
“嗯。我們的外婆很好。”溫知橙說。
原本外婆在老家無憂無慮的養老，領著每個月的退休金。
自從溫家出了事，外婆獨自去京都把她接回老家。
從此外婆無憂無慮的老年生活就沒了。
身體一直硬朗的外婆，把溫知橙接在身邊沒多久，就得了病。
她的退休金連付個醫藥費都困難，所以外婆開始出去撿撿垃圾。
外婆原本圓潤的臉龐迅速消瘦，臉頰凹陷，露出兩個高高的顴骨。
溫知橙伸出右手輕輕觸摸外婆的遺像，拂過外婆的眉眼。
外婆生命垂危之際，最擔心的就是她。
如果可以，她想再見外婆一麵。
她要告訴外婆，她現在過得很好。告訴外婆，她找到了妹妹。告訴外婆，您還有個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