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無題(1 / 2)

宮裏的日子若是無事,過得就會飛一樣的快。

眼見著入冬了,事情也就多起來了。大小節日都要做不少準備工作。這些事,在出宮前的那個冬天,代替生病的孝慧端皇後,我和曹寶珍接觸過一些。現在做來也順手了很多。

空閑的時候就難免唏噓,一轉眼兩年了,當時忙碌的時候縝兒還在身邊,如今已陰陽相隔。

公孫懿然為人沉默了不少,但是做事還是同之前一樣,仔細規矩。在蕭吟養胎,曹寶珍又不愛弄這些複雜枯燥的工作的時候,她是個很好的幫手。

那日處理好公事,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我喚她說:“今天皇上不過來,留下來陪我吃個飯吧。”公孫懿然點頭應了。

飯菜上桌,公孫懿然卻是胃口缺缺,還不住出神,我看了她一眼,讓屋裏的人都出去了。

“然婕妤,有心事不妨同我說說。”

公孫懿然抬頭看著我,末了道:“娘娘恨我嗎?”

“恨你做什麼?”我聞言失笑,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那些話陳貴人也同我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她的錯,生死有命,再不舍再痛苦也是無力挽回的。真要怪,就怪我抱著他墜湖。”

公孫懿然和陳霖韻一樣,都對縝兒的死有些內疚,可這一切追究起來,都是我的錯過,我不能怪到她們身上去。

公孫懿然沉默了一會,猶豫許久還是開口說:“娘娘回宮那日,我見到他了。”

公孫懿然說的他是武錦鳳。我回宮那日,嬪妃並沒有到晴嵐門前來,公孫懿然應該是站在宮裏的一個高點俯瞰的,就如同我走的時候,蕭吟站在那兒望著我一樣。

我拉過她的手輕輕拍著,苦笑道:“那麼遠,看得清嗎?”

“不遠了,那已經是最近的了。”

一如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這確實已經是近距離了。

“累嗎?倦嗎?”

公孫懿然搖了搖頭,笑容裏隱約有淚:“自己選的,哪裏能說累,能說倦啊……”

我愣了一下,是啊,命是天定的,路卻是自己選的,無論是陽關道還是獨木橋,都隻有前進了。

“還有件事要跟娘娘說。”公孫懿然抹了淚,“關於溫容華那裏的。溫容華說天氣冷,碳不夠用,溫玉帝姬凍病了。”

“怎麼,少給了她嗎?”

“哪能啊,不過是借題尋事罷了。”

孝慧端皇後沒了以後,溫玉又重新回到了溫依雪那邊。溫玉年小,孝慧端皇後待她不錯,難免想著些,對親生母親溫依雪反倒是有些疏離。說起來那也是溫依雪自作虐,溫玉小時候她也折騰過她,孩子雖小卻也不會完全沒印象。這讓溫依雪很不舒服。

溫依雪現在不敢再故意折騰溫玉,一是溫玉大了,好壞苦痛都會說了,二是怕再惹惱了皇上,把孩子又給交給別人管。在她眼裏,無子又得寵的我就是最可能的那個人選。

“她既然說不夠,讓內務府再給她送點過去,別讓孩子受這罪。”我說完後想想又補充道,“提點她一句,這碳多少都是有規矩的,她一個容華分得又不少,何況還有溫玉帝姬的份,如今這些是因為孩子怕冷多給了些,合理用著不會不夠用的。若還是不夠,讓她自己問問宮裏的管事嬤嬤怎麼分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