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半天時間,我仿佛從雲端跌入穀底,明明他早上出門前還誇了我。
但我不甘心,想試試他現在對我厭惡到哪種程度。
我沒有聽他的話回房間收拾東西,而是去了他的房間,就跪在他房門外的走廊上。
半個小時後。
薄子離吃完飯回房間,老遠就看到我單薄卻跪得筆直的身影。
除了剛進薄家那天,我求他收下我,跪了一個小時,這些年,他從未讓我跪過。
他是心疼我的,一直把我當弟弟照顧。
可今晚,他腳步沉沉的走過來,眼裏布滿冰霾,“你聽不懂人話?”
我低著頭,咬著唇,不接話。
“你是在試探我的底線?”他低聲磨牙,“別逼我喊農叔傳家法,往死裏打,打暈了再拖出薄家,你沒有選擇。”
“你了解我,我做得出來。”
我臉色蒼白得厲害。
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確實做得出來,而且他現在在氣頭上。
我真的好無助。
沒別的辦法,我像六年前初見他那天一樣,身子跪伏下去,朝他磕頭。
“求少爺再留我一個月。”
他臉上的冷意更甚,“本來隻是覺得你心機重,現在我發現你還很無恥,最喜歡用這種方式逼我就範。”
我額頭點地,紋絲不動,跪得堅決。
“行,你既然喜歡跪,那就跪到死。”
他轉身進屋,將門砰地一聲重重關上,無形中宣泄他的怒火。
我緩緩直起腰,維持標準跪姿來表明我的決心。
挨跪,是最漫長又折磨的。
夜晚,走廊的穿堂風吹得我渾身發冷。
膝蓋以下早已麻木冰涼,身子開始搖搖晃晃,被踹到的腰估計也青了一塊,隱隱作痛。
我控製不住的胡思亂想。
少爺剛剛……說要請家法打死我,但他沒有,這是不是能證明……他其實還是舍不得的?
他多年來當成弟弟照顧的人,突然之間變成薄家私生子,他心裏一定很膈應,他莫名其妙就成了讓私生子堂而皇之進薄家的幫凶,他肯定覺得對不起譚婭,我能理解的。
等他氣過了,是不是就能不再計較了?繼續像往常一樣照顧我心疼我?
思緒繁雜。
我沒吃晚飯,完全是憑著意誌力堅挺。
撐著那口氣,我真的從晚上跪到了第二天早上。
薄子離開門出來,看到我還跪著,眼眸明顯一驚。
我喘息著,又準備跪伏下去,“求少爺……”
不等我說完,薄子離直接繞過我,走得頭也不回。
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也不知道他多久回來。
但我想跟他證明我的決心,讓他看到我對他的忠誠,我不會背叛他或者搶他的東西,死都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