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斂了遐思。刺殺離落,甚至刺殺祝融不過是我轉瞬即逝的想法。我知道,我是沒有辦法做到的。女人注定了是要順從男人的,父親每次說這句話時,都會同樣的語調,而眼睛都不會看著我。所以,我懂的。
被漣漪弄碎的我水裏的倒影又重新整合起來,我不經意間看見耐羅河的下遊仿佛有什麼正漂了過來。經常會有溺水的梅花鹿或者不小心掉進河水裏的樹獺,當然,更多的情況卻是調皮的水獺,喜歡沐浴夏天陽光的水精靈或者是那些故意在水裏嬉戲的絞魚們。但無論如何,我都必須站起來,去看看那個在水裏的生物是否需要我的幫助。
幾乎所有的假設我都想到了,即使那是一根爛木樁也不會讓我覺得好笑。但那個漂浮過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個男人!這種情況絕無僅有,我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可以說耐羅森林的每一根樹木我都了如指掌,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從耐羅河上漂過來一個外族的男人。
他靠在竹筏上,用銀色的頭盔遮住眼睛,隻露出一個微微上翹的嘴巴。
“你在幹什麼?需要我的幫助嗎?”我輕聲詢問著,睿魔爾族遺傳的熱情讓我迫切地希望證明我的存在。他聽見我的聲音,嚇了一條,揭開那個銀色的頭盔,驚詫地看著我。
他實在很普通,穿著破破爛爛的麻布衣服。他的眼睛裏流露出迷惘的神色,模樣遠談不上俊俏,古銅色的皮膚被柔和的線條勾勒出來,有一個尖尖的下巴,看上去二十歲左右。
“你在幹什麼呢?”我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你不知道這裏是禁地嗎?別說外族人,就是我們本族人也不可以來到這裏!”
他朝我壞壞地一笑,讚歎說“你真漂亮,簡直就像精靈族森林裏的獨角獸一樣美麗。我是赤煉大陸上的吟遊詩人,你的美麗引導我來到這裏。你說這裏是禁地嗎?這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每個有美女的地方都是禁地呢?”
不可否認,他的恭維很有誘惑力,但我還沒有苯到被他轉移話題的回答所迷惑。我故意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你得趕快離開這裏,若你被我父親發現,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你!”
他還是笑吟吟地從竹筏上走下來,牽起我的手似乎要去咬。我被他這個輕薄的舉動嚇壞了,施展了火球術,準確地打在他的胸口,好給他這樣無禮的人一個警告。但他卻重重地倒了下去,連吐五,六口鮮血,臉上的紅潤一下褪盡,顯示出一種慘淡的白。
“你好狠啊!”他大叫著,臉上壞壞的笑容依然不改。
“誰要你咬我!”我慌忙解釋“我隻用了一個小小的火球術,你的體質怎麼這麼弱?”
“我不過是想吻吻你的手而已,你們這沒有這樣的禮節嗎?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剛到這裏就被你莫名的打了一頓,難道你們就是這樣來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嗎?”
我承認,我說不過他。於是我把他扶到一棵大樹旁邊。我發現他傷得很重,他故意抑製喘息,但臉上卻在不停得滲出細膩得汗珠。我看見汩汩流出的鮮血把他破爛的衣服染成了氤氳的紅色,我的火球術,平時隻能嚇嚇梅花鹿,怎麼今天突然具有這麼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