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牙子也滿臉不快,歎了口氣準備施法封印騰空劍。
“難道就你們共工族法術可以封印它嗎?滾開!”火詔一把推開準備去封印騰空劍的藍牙子,用鳳凰羽袍裹了傷殘的右手,站在騰空劍前,喃喃念咒。刹那間火光彌漫,大地隨之顫抖,瓦石飛轉。火詔使者麵如土灰,一臉換了好幾個法術,但騰空劍冷冷插在地上,紋絲不動。連我都看出來了,他並沒有封印騰空劍的能力。
“其實,你隻是少了幾分堅持下去的勇氣”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我看見那個讓我日夜牽掛的身影緩緩走出,自從荒之水塚和我溫存之後,愚者冷峻的表情中又多了幾分落寞,他靜靜走到騰空劍前,右手還沒握住騰空劍就已經被劍氣劃了數道傷口,血液四濺,但愚者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我想,駕馭騰空劍,要比封印它好的多……”愚者拋給火詔使者一個燦爛的笑容,他隻剩下血的右手緩緩從地上拔出騰空劍,單手遞交給火詔。
“你是在嘲笑我嗎?”火詔不敢再接騰空劍,右手伸前,一道火焰射線從他手中噴出,這招愚者在對付比奴的時候我也見過。隻不過此刻火詔釋放的火焰射線卻更加精純,妖豔。
愚者在火焰射線迫近身體的前夕,不緊不慢的側身閃過,火焰噴射到部落的帳營前的大石頭上,嘭的一聲濺射出無數朵火花。火詔大概被愚者這種蔑視的神情惹惱了。
事實上,連我現在也看不懂他此刻的精神狀態了。
臉上紫銅色的皮膚在一閃而過的絢爛下散著幽深至極的哀怨,一種心愛之物被活活剝離的痛苦?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悔恨?我無法看得出來,他無聲的表情化作千縷蝅絲,將我緊緊束縛。我看見他瀕臨崩潰前的微笑,淚水終於還是破蛹而出。
“劫火縛!”火詔惱羞成怒,縱身挨近愚者身邊,聽愚者說過,劫火縛是火係最高法術,由指尖凝聚天地間精氣,化作三麵楓葉形狀的火焰將敵人緊緊包裹,活活燒死。
我沒有看見火葉,卻看見一麵巨大無比的冰網迅速吞噬了火詔的劫火縛,愚者生息吐納的冰淩球卷著每一瓣梨花火焰,沿著一條軸線飛舞旋轉著,激蕩的寒冰之氣沿著玉石台階直接向火詔急速衝去,玉石階上沿著冰璃決旋轉的軌跡綻開了朵朵冰淩花,晶瑩剔透的藍色冰晶映著火光透射之後的紅豔,霎那間折射成五光十色的璀璨,把部落渲染成一片火的海洋。
“火滅覆!”火工單手在空中揮斥著,神情已經驚訝至極。一麵由純淨火氣鑄造的火焰牆擋在他的麵前,遠遠飛過去的冰淩還沒有貼近火牆就已經被蒸發殆盡。我開始以為火滅覆隻是單純的防禦火牆,但那麵火牆卻開開緩緩推進,直向愚者逼取。光從我站在這裏的位置,就可以感受到那麵火牆所散發出來的炙熱。父親和我交互遞了一個眼色,如果愚者真的防備不了的話,就出手救他。
但很顯然,我們多心了。
冰璃決是至寒冰氣所凝結的固態冰淩錐,但那一刻,我看到了冰璃決所不能解釋的另一幕。
那一刻冰不再是冰,火不再是火,風不再是風,剛硬至極的冰淩在碰觸到那麵火牆的刹那間被分解成無數的小冰晶,沒有冰淩的尖銳,一個個仿佛靜止在空中的渾圓的小冰晶,
即使在黑夜之中,葉可以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冰珠折射著清澈無比的湛藍色。
“劫…火縛”火詔沒有給愚者任何喘息的機會,釋放了他的第二次攻擊。
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冰珠仿佛在一瞬間融化,變成無數細小的水滴,水是冰,冰就是水。但水滴卻遠遠比冰珠更加柔和。水珠向兩邊飛散,繞過火滅覆鑄造的那麵火牆後,又重新融合成數十道水柱,水柱緊接著凝固成的尖銳冰淩,狠狠向火詔刺去。
火詔完全沉浸在驚恐之中,死亡的恐懼讓他的思維能力退化到無法做出躲避的行為。就在我們認為一切都完結了的時候,冰淩在刺進火詔肉體的瞬間,就像被什麼東西固定了一般,安靜而短暫的停滯在空中,然後筆直的掉落在地,摔成碎片。另一邊,火詔最後釋放的劫火縛準確的擊中了愚者,三片火葉緊緊纏繞著愚者,妖豔的綠色火焰繾綣的在愚者身上舔食著,似乎要吮幹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
愚者終於還是輸了,隻差一點就殺死火詔的,但畢竟還是慢了一步。
我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準備解救愚者。但火詔卻快我一步。
“住手,你若殺了他,我立即死在這裏!”我憤怒地喊著。火詔略微猶豫了一下,但見他雙手向兩旁分開,劫火縛頓時散得無影無蹤,愚者罩著一層淡淡的藍光,那應該是幫他抵禦火焰的防護盾。廣憑這種對元素無與倫比,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駕馭能力,就足以讓我們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