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奉宮”的正廳裏點著兩根碩大的紅燭,蠟芯正在微風的晃動下執著的燃燒著,映得滿牆的光影疏動。
絲綾被司徒灝祿牽著搖搖晃晃跟燭芯一般,穿過大廳直往寢臥裏去。她的眼皮打架地越發厲害,沉重地恨不得一閉眼就去了。現在她還在想,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結婚典禮那天都是個苦差事,累就不說了,整個人還得保持一種僵硬的姿勢,到最後,不抽搐已經證明你身體不錯了。
進了房間,絲綾歪歪斜斜地還能認準床,掙開司徒灝祿的手一下撲倒在厚厚的被褥中,這下可以放心地睡過去了。
“絲綾,你沒事吧!”
司徒灝祿眼見著絲綾直直地倒下去,真怕她把臉都壓扁了,而且倒下去之後居然毫無聲息,忙要去翻動她,生怕她傷著了。
絲綾從棉被中轉出臉來,眼睛也不睜,拿手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不要吵!”
司徒灝祿不覺搖頭笑起來,她沒事就好。自己在床邊坐了,輕柔地幫絲綾卸起發髻來。
這發髻盤起來不容易,連拆開來也很艱難,或者可以說是司徒灝祿不熟練。反正他笨手笨腳地終於扯痛了絲綾,安靜的房間裏就這一聲發絲繃斷的聲音格外響亮。
絲綾一把按住他的手,嘟囔道:“疼啊!”這扯斷頭發真是種不大不小的折磨,尤其是在這種極度嗜睡的情況之下。
“那我小心些便是!隻是怕你睡得不舒服了。”頂著這滿頭的珠寶,他都要為她脖子疼。
“我自己來吧!”絲綾拉著他手,借力坐起來,頭都擺不穩,胡亂地拔下頭飾,將頭發放了下來。又把東西都拍在他手裏,今天她就麻煩皇帝陛下給她做一回仆人吧。
司徒灝祿起身把釵子明珠之類都放進梳妝台上的盒子中,回頭卻意外看見絲綾並沒有再次倒回去,呆愣地靠在床邊,眼睛似睡非睡地磕著。
“困了就睡吧!”
絲綾伸手拉他坐到自己身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半夢半醒地道:“灝,為什麼東國的皇後是與皇帝住在一起的?”
皇帝不都是有單獨的寢宮的麼,這樣也方便皇帝在想安靜的時候一個人待著,他的所有受寵的妃嬪都有自己的住所。說白了,皇帝就是皇城裏的大嫖客,想去誰那裏就去誰那裏,要是不高興出去,還可以讓太監將想臨幸的女子帶過來。
可是現在,她與他住在一起,那就大大的不同了。如果她是有寢宮的,那所需要的不過是等待,眼前這個樣子,他要是有了別的妃嬪,自己豈不是就變成被老公拋下的女人了?等待與拋棄,是大大的不同。
司徒灝祿輕輕地理著她淩亂的發絲,笑微微地道:“因為我永遠隻會有你一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