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銀裝素裹,狂風呼嘯,猶如無情的刀鋒,在天地之間肆虐,雪花漫天飛舞,宛若無邊的白色海潮,吞噬著萬物的生機。
然而,在這寒冷的雪幕之外,羽化帝宮內卻是一片溫暖如春。
金碧輝煌的殿堂燈火通明,香氣氤氳,錦緞鋪地,帷幔輕垂,仿佛隔絕塵世的仙境。
殿中孩童嬉笑,父母慈愛,暖意融融。外界的風雪,仿佛再也無法觸及這片與世隔絕的樂土。
然,殿外,風雪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蜷縮在漫天雪影之中,早已被厚厚的積雪掩埋,雙唇青紫,氣息奄奄。他的身體在寒風中微微顫抖,仿佛隨時會被這無情的風雪吞沒。
此人,正是羽化帝朝的六皇子——陳凡。昔日天驕,此刻卻如同凋零的枯葉,風中飄搖,命懸一線。
內外天壤之別,命運將他與世隔絕。
大雪依舊紛飛,他早已被宮中之人遺忘,唯有凜冽風雪與他相伴。少年在寒風中搖晃,滿身傷痕,仙台破碎,似命運的最後一絲溫情也隨風而逝。
殿內,羽化帝朝的現任皇帝陳乾坤端坐高位,神色冷然。大殿之中,兩位絕色女子環繞在一位氣質儒雅的年輕男子身旁。
此人,正是羽化帝朝的重瞳聖子——陳羽墨,身披華服,風姿卓越,舉手投足間盡顯帝朝儲君風範。
“父皇,皇兄恐怕撐不住了。不如讓他進來吧?”陳羽墨輕聲道,語氣透著關切,似對兄長的安危極為憂心。
陳乾坤神色淡然,眼皮未曾抬起,語氣輕描淡寫:“咎由自取,跪上一日,方能明白悔改之理。”
坐於一旁的帝後洛千雨微微頷首,溫柔中透出幾分不容置疑的冷意:“凡兒的那些陋習,早該磨去。這也是磨礪他的好機會。”
陳羽墨恭敬地點了點頭,神色平靜,時不時回首望向殿外,仿佛對陳凡的生死極為關切,然而,眼中那隱隱閃動的冷笑卻無人察覺。
大殿中,兩位絕代女子端坐一旁,皆是陳凡與陳羽墨的皇姐、皇妹,容顏傾城,氣質出塵。
然此刻,她們的目光早已聚焦在陳羽墨身上,仿佛殿外跪於風雪中的陳凡,已如過眼煙雲,再無人問津。
五皇姐陳如玉身披流蘇輕紗,笑靨如花,輕啟朱唇,揭過這個話題:“羽墨弟弟天賦絕世,重瞳聖軀,日後必成大聖,甚至那傳說中的大帝,也並非無望。”
七皇妹陳紫靈輕輕點頭,聲音如寒泉清冽,卻滿是讚賞:“羽墨弟弟,天命所歸,羽化帝朝必將因你而大興!”
“羽墨弟弟,”陳如玉輕笑嫣然,語氣寵溺,“日後若你登臨大帝之位,可莫忘了我們這些姐姐。”
幾位皇姐你一言我一語,捧得陳羽墨如天上仙人,仿佛那未來的帝座,早已為他定下。
而殿外那孤獨跪在風雪中的陳凡,早已被遺忘。
陳羽墨嘴角微微上揚,然而麵上仍舊保持著謙遜的姿態:“兩位皇姐過譽了,羽墨隻盼不負父皇母後的厚愛,守護江山社稷,已是心滿意足。”
“羽墨,”陳乾坤淡然道,“此丹酒乃靈陽丹所釀,滋養元神、淬煉體魄,然火氣過旺,需少飲。”
陳羽墨輕抿一口,眸光再度瞥向殿外,積雪中隱約的陳凡身影令他眼中浮現一絲冷笑。
“嗬,什麼天驕?不過困於親情桎梏的廢物而已。”
“我親愛的皇兄,你的一切都是父皇與母後親自給予的,切勿怨我。”
“若要怪,便怪你太過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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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風雪愈加凜冽,陳凡的身軀漸漸僵硬,體溫在流失,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無情的風雪徹底掩埋。
“我要死在這了嗎……”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無法抑製的苦澀與悲涼。
然而,就在絕望的寒意中,陳凡的內心卻忽然生出一股諷刺的笑意。
“可笑……至極!”
猛然間,他睜開了雙眼,血紅的眼眸中滿是憤怒與不甘,淚水與雪水混合,刺痛了他早已麻木的麵龐。
“可笑!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