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個義工……”他彎唇笑了笑,眼底帶了一抹不屑,轉頭道:“先去看看孩子們吧。”
文具和日用品都分發完了,喬以蔓又拿了一些水果去廚房裏洗好,切成漂亮的水果拚盤,準備端去給老師和孩子們吃。
她捧著一盤水果,高高興興的走向教室,然而她剛走到轉角的時候,一個忽然出現的人便猝不及防的和她撞了個滿懷,手上的果盤也掉在了地上,裏麵的菠蘿草莓灑了一地。
她連人都來不及看,蹲下身便去撿那些水果,心疼的低聲道:“都髒了……”
“髒了再買點新的不就好了,至於這樣嗎?”
熟悉的男聲讓喬以蔓一震,視線轉移,麵前便是一雙深棕色的男式皮鞋,樣式考究,再往上便是利落的西褲,休閑西裝,細碎整潔的頭發,還有……清俊冷淡的麵容。
逆光之下她雖然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是也感覺得到他的不耐和反感。
怎麼會是他!
喬以蔓愕然的瞠大雙眼,地上的水果也忘了去撿,就這麼傻愣愣的仰頭看著麵前的男人,良久之後,她才聽到他說:“你看夠了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她斂下眼眸道歉,明明不是她的錯,可是在這個男人麵前卻總是有低人一頭的感覺。
水果灑了一大半,好在還有一半是可以吃的,她將地上的水果都處理好之後便低著頭想要離開,身旁的許晨卻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聽說你在這裏做義工?”
“是的……許醫生在這裏做什麼?”
“跟你差不多,我來做義診。”
其實這本來不歸他管,可是醫院就是要搞這種活動,別的醫生都被分配到了一些大的公立福利院,偏生他時運不濟的被分到了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更沒想到會遇到這個一直纏著他的女人。
喬以蔓沒想到他會來做義診,愣了片刻之後感激的衝他笑了笑,“我替孩子們謝謝你,有些孩子身體不大好,就麻煩許醫生多多費心了。”
許晨蹙眉看了她兩眼,似乎對她的感激並不買賬,最後也隻是漠然無視的轉頭離開了。
從福利院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有點陰沉下來了,院長看天色不對,便讓喬以蔓拿把傘回去,她看了看門口掛著那三把傘,她下一次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天氣陰沉而悶熱,看這樣子一定醞釀著一場大雨,喬以蔓加緊腳步向車站走去,然而走到一半的時候,傾盆大雨已經兜頭降下,郊區附近也沒有什麼能躲雨的地方,無奈之下她隻好找了一個屋簷躲了進去。
雨勢太大,一時半會也不像是能停下來的,她有些焦急的看著外麵的大雨,剛想要冒雨快點跑到車站,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已經停在了她的麵前。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降下,許晨清冷的麵容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上車!”
“不用了……我坐公車就可以……”
“上車,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眼見他已經煩躁起來,喬以蔓急忙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裏。
狹小的空間裏仿佛都因為她的加入
而變得更加憋悶,她的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沐浴乳的味道在雨水的浸涼之下變得更加濃鬱,像是彌漫在空氣中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許晨忍不住蹙眉嗅了兩下。
廉價的白色帆布鞋,素白的長裙,簡單的貝雷帽,就連背著的包包都是純手工做成的,整個人素淨的讓人心疼,這個女人明明就是病態的要隱形了,可是那種淡雅的感覺卻有點像現在流行的森女風。
以前好像也沒有對她有什麼過多的關注,現在這是怎麼了?
許晨有些煩躁的轉回視線,從儲物盒裏翻出一條白毛巾扔給她,冷聲道:“你身上濕了,擦擦吧。”
喬以蔓捏著那條毛巾,有些受寵若驚的連連點頭,“謝謝,謝謝。”
許晨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她一眼,明明隻是很平常的一個女孩,清秀的容顏和纖瘦的身體,可是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好像這世上從來沒有黑暗的一麵一樣。
她是個很溫柔很細心的女孩,過去他的生活習慣不好,手術結束之後常常吃冷菜冷飯,她知道之後就親手做好,托護士或者同科室的醫生給他放到辦公桌上。
他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買通了辦公室裏的醫生們,小冰箱裏的啤酒都被換成了養胃的鮮榨果汁,無論他手術結束的有多晚,他的桌上總會有熱水或者熱牛奶,還有變著花樣做的飯菜。
醫院裏都流傳著許醫生有一位田螺姑娘一樣賢惠的女朋友,可隻有許晨自己無比討厭她這種無孔不入的行為,影子一樣的跟在他身後。
其實仔細算起來,喬以蔓並沒有做過什麼逾越關係的事情,她甚至不給他發短信,也不給他打電話***擾他,隻是從生活的細節入手去關心他。
或許是因為她做的實在是太細致了,讓他自己都沒辦法說她不好,隻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去拒絕她。
他當著同事的麵摔過她做的東西,也在很多人麵前指責她這麼做很無聊很討厭,可她從來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帶好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從此變得更加謹小慎微。
過分的事情許晨也不是沒做過,有一次他借口請她吃飯,把她約了出來,那天喬以蔓十分開心,甚至央求姐姐給她化了精致的妝容,可是卻沒想到她要麵對的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