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洗臉池裏已經放了滿滿一池的血水,蔓蔓的手按在鼻孔上,仍然有鮮血不停地冒出來,喬以薇急忙拉著她給她衝掉血跡,又去撕扯紙巾給她擦血,可是卻怎麼止也止不住似的。
“怎麼又流鼻血了?你前兩天不是就總流鼻血嗎?是不是又在太陽底下看書了?中暑了嗎?”
她一下子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喬以蔓也有些奇怪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啊,這兩天總是莫名其妙的就流鼻血了,而且牙齦也有點出血,可能是有點貧血吧?”
這已經不是蔓蔓第一次流鼻血了,之前她就隔三差五的流鼻血,有時候一早起來就發現滿臉的血跡,枕頭都被鮮血濡濕了,而且很難止血。
想到小時候因為家裏幹燥也常常鼻子出血,喬以薇也就不甚在意,以為她最近又是因為天氣幹燥炎熱才會鼻出血的。
她用了土辦法不停的用涼水拍蔓蔓的腦門,又用去了半卷紙才止住了血,看著滿地的血跡,仍然有些擔憂的道:“等過兩天我做產檢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總這樣流鼻血怎麼行呢?容易貧血的。”
喬以蔓順從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問起了她產檢的情況。
邢漠北晚上回家的時候,幫傭和蔓蔓已經睡了,他去洗了個澡才回到臥室,喬以薇正坐在床上看育兒雜誌,卸下一天的疲憊之後,他看著她的臉隱在昏黃的燈光之下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他掀開被子上.床和她偎在一起,大手貼著她的小腹問道:“今天檢查的怎麼樣?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孩子發育的很好,情況還不錯。”
這和過去每次產檢回來就跟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喬以薇有些不一樣,邢漠北抬頭奇怪的看著她,莫名道:“你今天怎麼了?心情不好?”
相愛的人總是這麼有默契,盡管她什麼都沒說,可是平淡的神色和沉凝的眼神也透露出了她此時壓抑的情緒。
“什麼?沒有啊。”
喬以薇幹巴巴的笑了笑,低著頭繼續裝作沒事一樣的看著雜誌,邢漠北盯著她看了好半天,直到從她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之後,才終於半信半疑的轉換了話題。
“對了,孩子現在都四個多月了,我們還沒給他想名字呢,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名字?說出來聽聽。”
“這個……我真沒想過,你是孩子的爸爸,都聽你的吧。”
她確實沒有經驗,印象裏隻覺得起名字不要太複雜,寓意好一點就可以了,所以對這個事情從來都沒怎麼當回事。
邢漠北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陣,終於轉頭看向她,“就叫‘邢喬’吧,用我們兩人的姓氏組合在一起,簡單明了,也不用太多的修飾,你覺得怎麼樣?”
他並沒有告訴她,其實這個名字還有一種“愛情結晶”的寓意,說出來有點肉麻,所以也就沒有說。
喬以薇似乎也對這個名字表示滿意,點了點頭認準就是它了,可她心裏還記掛著今天江玉玲跟她說的話,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問道:“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對你的前途……是不是不太好啊?”
邢漠北看了她一眼,不以為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也沒什麼不太好的,隻是以後可能會麻煩一點,但你也不用擔心什麼,隻管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安心跟我在一起就好。”
果
然跟她想的一樣,和她在一起,他會有很多麻煩。
那之後喬以薇就一直把這個事情掛在了心上,她總是會忍不住擔心之前求婚風波的再次上演,每一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這期間邢漠北公司的事情也棘手的很,之前他費盡周折才把那些蠢蠢欲動的董事們勉強穩住,可是卻不知媒體從哪兒得來了喬以薇懷孕的消息,消息穿出去之後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的人都紛紛猜測邢家和金家的聯姻要破滅了,如此一來董事會再次爆發了。
公司在美國上市的日子越來越近,可是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原本準備好的婚禮也隻能延遲了。
他知道自己肩負著怎樣的責任,盡管他一向我行我素,可這個時候不是讓他任性妄為的,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整個公司,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的局勢,再也經不起他一點折騰了。
這些事情邢漠北一個字都沒有給喬以薇透露過,她所有的消息都是來源於江玉玲。
她在一個早晨闖進了薇園,將一遝子報紙劈頭蓋臉的砸在喬以薇的臉上,指著她歇斯底裏的罵了一通,至於罵了什麼,喬以薇後來已經想不起來了,那樣極盡羞辱的話,她真的不想再去想起第二次。
“我拜托你了,離開我兒子吧,難道你非得毀了他才甘心嗎?!”
麵對江玉玲痛心疾首的指責,她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媒體那些尖銳過激的語言已經說明了一切,她深愛的男人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頂著壓力,可麵對她的時候卻總是溫和淺笑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就連這些消息都要通過別人來告訴她。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邢漠北疲憊憂慮的神色,她再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要承受很多?”
他的回答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安撫她不要想太多,又告訴了她最近因為公司要上市的事情,可能要去美國一段時間,事情很繁瑣,他沒有太多的精力能照顧到她,所以大概沒辦法把她帶在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