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1 / 2)

秦辰居住的小院裏,秦家族長秦嘯天手裏捏著一根三寸來長的冰冷銀針,一張臉黑若木炭,心裏暗怒:“這女子也忒歹毒了,怎麼使出如此歹毒的手段?男人的腚部是隨便能插針玩的麼?”

“族長,經過老奴診斷,少爺已無大礙。還好這銀針沒有淬毒,隻是塗了些慢性軟筋散,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會讓人渾身烏紫,體虛乏力。”青衣小帽的福伯見族長臉色不安,輕聲安慰道。

經過一番救治,秦辰已經緩過氣來,眼見父親臉上又悲又怒的神情,心裏不禁一陣急跳,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他正尋思著怎樣編排開脫,畢竟一個男人被女人紮了腚,說出去不好聽啊。

秦族長無奈地低低歎了口氣,望著孱弱地躺在榻上的兒子,臉上露出一種難舍的慈愛,眼神有些恍惚,這隻是一個還不到十四歲的孩子啊,何故要經受常人不能經受的苦楚?

自己的小妻子在懷胎時便被人伏擊受了重傷,為了保住這小兒子,不惜將自身魂力注入胎兒,分娩之時已耗盡精血,早早過世。

三個兒子中,大兒子和二兒子常年在外奔走,隻有這小兒子伴著自己說說話,也最隨自己的脾性,在自己的精心教導下,頗得自己的衣缽。但還未出娘胎,便已經脈受損,資質欠缺,終生不能修氣煉魂,也就淪落為大家私下冷嘲熱諷的廢柴。於是也就漸漸淡出了家族的視線,隻能私混於市坊間。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道,天生不能修習魂技,兒子一出生就注定低人一等,這是多麼殘酷的事情。更何況,這麼個可憐的兒子還沒幾年好活了。秦嘯天覺得悲憤難平,實在是上天不公,造化弄人。

無奈之餘,秦族長隻能將自己平生吃虧上當的慘痛教訓,和混世起家的經驗總結,手把手悉數教給兒子,倒也不期望他能有什麼大出息,隻希望兒子有有生之年不吃虧,不受委屈,平平安安,別讓人欺負了就行。

秦族長深知世道險惡,本意是想教兒子一些生存之道,可誰想到這小兒子悟性極高,充分發揮了聰明伶俐過目不忘的天份,勤學好問,三個月就把西門大官人和金蓮小姐真摯的愛情故事背得滾瓜爛熟。

秦族長老懷大慰,激動得老淚橫掛,直歎衣砵有傳後繼有人。

沒幾年光景,三少爺就把父親的經經道道學了個十全十足,吃喝玩賭,樣樣精通,坑拐蒙晃,信手拈來,耍千溜滑,爐火純青,甚至還有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味道。

秦族長一看自己也沒什麼可教的了,於是暗自動了心思,打發兒子到幾位長老那裏偷師學藝。那幾個老家夥可是成了精的人物,什麼大風浪大場麵沒經曆過?肚子裏的存貨絕對不少。

幾位長老礙於族長顏麵,也胡亂教了秦辰一些為人處世之道,什麼“夜踢孤婦門,坑個老實人”之類的歪招。

可幾個月後,剛滿十歲的秦三少爺就名正言順地統領了秦府大院,在下人中間混得風生水起,威信極高。幾位長老看得心驚肉跳,這小子一肚子壞水,風頭可是大大蓋過了我們當年啊。

“杜非,你是怎麼保護少爺的?少爺是怎麼受的傷?”秦嘯天突然抬頭盯著旁邊一垂首而立的杜非,吹胡子瞪眼厲聲問道。

秦嘯天是秦家少有幾位高手之一,本身已經達到了魂力七重,再加上他當族長這些年養成的氣場,這含怒一喝的威勢可不得了,杜非突然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迎麵壓來,雙足哆嗦,胸口就像壓了座大山,幾乎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秦辰瞥見杜非渾身微顫,臉色通紅,胸口起伏不定,似極力擔待著痛苦,慌忙開口說道:“爹,不可,這次多虧了杜大哥及時出手,孩兒的小命才得以保全。”

“哦?”秦族長的臉色稍微好看一點,挨著榻邊坐下,滿麵疼愛地溫聲問道:“兒子,你怎麼受的傷?可曾看清了對方的來路?”

“爹,說來你可能不信……”秦三少爺黑臉上充滿了哀怨,眼含屈辱,搖頭哀歎,眼淚都流了下來:“簡直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昨天傍晚去靈水湖畔遊玩,看到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投湖尋死。爹爹你常說助人為快樂之本嘛,我便上去好聲勸慰,哪知那女子蠻橫不講理,脫我衣裳劫我錢,定然是窺覦孩兒的花容月貌起了歹心,早就埋伏在那引我上當。我一向心地純潔為人善良,一不小心就著了她的道,雖然我嚴辭拒絕拚命撕打,誓死捍衛我的貞潔,隻是力有不逮,終於被她一掌擊中胸口,連帶點中膻中。正當孩兒驚駭欲絕,以為貞潔不保時,幸好杜大哥及時趕到,那女子才沒有得逞。那小娘皮一看大事敗露,竟然拿出淬毒銀針想要滅口,幸虧杜大哥挺身而出,替我擋了一擋,兒子這條小命才撿了回來。”

這番話說得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實難分辯。福伯是看著秦辰長大的,深知他的頑劣脾性,盯著他的臉仔細瞧了半天,都沒看出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心下暗自佩服,少爺這嘴上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