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赤水看著他手腕上的疤痕,有瞬間凝滯住。
白夢澤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雙眸子刹那間陰雲覆蓋而上,席卷天地而來。
客廳的溫度驟然猛降,如臨深冬大雪,侵入人體四肢百骸。
鳶赤水微微睜眸:“你手上……”
她的話還沒說完,麵前原本還算溫和的白夢澤猛然甩開了她的手。
鳶赤水不曾防備著,往後趔趄了兩步,險些沒跌著。
???
白夢澤背過身去,白色襯衫衣裳下的身子若隱藏的野獸,囚禁著滿身的戾氣陰冷:
“不要問!”
“忘了它!”
“你走!”
一字一字從牙關裏蹦出來,如冰窟裏挖出來的冰塊劈頭蓋臉砸落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稍微緩和關係又瞬間凝固。
鳶赤水抿著唇,腦海裏劈裏啪啦狂問:“涼涼,這是怎麼回事?”
【水爺,資料係統顯示,白夢澤的傷痕跟他母親有關。】
“然後呢?”
【嚶嚶嚶,其它的寶寶也不知道。】
“……我要你何用?”
涼涼眼淚汪汪:【涼涼可以讓你變得更美噠!】
“??怎麼更美?”
【涼涼給你提供美白、瘦臉、去痘的修圖服務!】
鳶赤水微微一笑,認可地點點頭:
“哪裏來的,滾回哪裏睡覺吧。”
回去睡覺,省心。
白夢澤站在那裏,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栗。
像孤單至極的小貓,於黑暗中獨自舔舐著傷口,卻仍舊倔強如廣闊草原上的狼匹。
白夢澤有些許恍惚時,背後忽有一隻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身子。
淡淡的青草氣息縈繞而來,肆虐地闖入他渾身每一個毛孔。
他的身子僵了僵,聽見她時光般平靜溫和的嗓音:
“世界上隻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就是認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她的聲音,像千萬年歲月紛爭後殘留的風平浪靜。
很難想象這是在一個少女口中能聽見的語氣。
白夢澤抿著薄唇站在那裏,近乎貪婪地感受著她給予他的溫暖力量。
隻稍片刻,那隻手輕輕離開了,腳步聲漸漸走遠。
客廳格外安靜,以至於他可以清晰聽見她走到門口開門的聲音。
他沒有回過頭,神經卻不由繃緊,心頭仿佛有什麼迫切想抓住的東西在萌發勃發。
為什麼會是她?
在關門前,少女虛無縹緲的聲音飄了過來:“喂,白夢澤,你知道雪融之後是什麼嗎?”
白夢澤依舊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直到他聽見她輕笑一聲:“會變成春天。”
“砰”的一聲,房門悄然關上。
白夢澤驀然轉過身,目光在她關上的房門停留。
半晌,他的長睫毛輕輕顫了顫,有些虛脫般地滑坐在地麵上。
他將頭輕埋進因努力克製而蒼白的雙手裏。
……
過幾天,V大開學了。
鳶赤水趁這幾天的時間,好好理順了下這個世界的事情。
據說前些天,有人將葉子墨掐著某少女的視頻傳到網上去,葉子墨花費了不少血錢才掃清了那些視頻。
而鳶赤水,正在讀大二下學期,農林學科。
高考時成績還挺好,奔來了知名V大,好巧不巧,白夢澤也在V大,醫學係,大三下。
【水爺水爺,你還好嗎?】
涼涼複讀機一樣,擔憂地看著熊貓眼的水爺。
鳶赤水打了個哈欠,飄忽忽道:“當然,我已經喪完了好幾天,準備繼續發光發熱,實現人生意義。”
哦,美好的生活,等著我,等我給你踹上兩腳。
鳶赤水拖著行李箱剛剛到達校門口時,一眼便瞥見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奔騰而來。
當男人推門下車,又深情款款地將車裏的女子抱出來時,場麵頓時沸騰起來了。
“是葉總嗎?我沒看錯吧?”
“沒錯沒錯!啊啊啊,好激動,我竟然頭一回離男神這麼近……”
“被他抱著的是誰呀?是那個煙小姐嗎?這腿、這臉,太特麼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