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啪!
馬揚輕輕的送出球杆,母球緩行,微微的蹭了一下黑球,原本就在洞口邊的黑球開始向裏滾,但因為力量還欠缺了那麼一點,最終,也沒能滾進去。
馬揚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隨即又笑了起來,雖然他這一球沒能進,但也沒給韓烈留什麼機會,下一杆,他會有一個好球!他這麼想著,抬起頭,就看到韓烈正盯著桌麵,仿佛在想著下一杆要怎麼打,他等了一會兒,卻始終不見韓烈有行動。
“少爺?少爺?”
韓烈抬起頭,馬揚往桌上抬了抬下巴:“少爺,該你了。”
韓烈走過去,想也沒想的就打了出來。馬揚剛才給他擺了一個角度,雖然不是斯諾克,但對於他們這樣的業餘選手來說,這樣的球已經很是難打了,但韓烈就這麼手起刀落,竟然一杆就打了下去!
打進了這個球,他又把黑球打了進去,就這麼連下四五城,看的馬揚忍不住伸舌頭:“少爺,您丁俊暉附體了?”
韓烈沒有答話,回手又打了一杆,這一球沒能進,但即使這樣,這一局也結束了,雖然還沒有超分,但在他們這種層次的比賽上,拉下個三四十分基本也就沒有翻盤的可能了,馬揚嚐試著又打了一杆,之後就唉聲歎氣的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非戰之罪,非戰之罪啊,我今天這麼好的發揮,竟然遇上了對手。少爺,我看這斯諾克您真可以好好練練,出了成績,老爺一定會高興的。”
像韓烈這樣的不用靠這個生活,但斯諾克貴為三大貴族運動之一,打好了,也是很有麵子的。
韓烈繼續打著球,沒有說話。
馬揚無奈,隻有道:“少爺,小陳那也是為了工作。”
韓烈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也隻是冷冷的哼一聲。
“再說,他不還每天回來嗎?”
“他就回來睡個覺。”韓烈終於放下了球杆,憤憤不平道,“有時候連澡都是我幫他洗的!隻洗澡!”
說到最後三個字很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馬揚一怔,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他停了停,才咳嗽了一聲,然後有點尷尬的道:“小陳那也是一時事忙,畢竟才接手那麼一個公司嘛。”
“一時?一個月了!”
這一句,那真是帶著無盡的怨氣與憤恨。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本來陳光宇接手宋正陽的那個公司他就不高興,但他也不好說什麼。誰知道自陳光宇開始接手那個破公司,就天天不見了人影。
是,過去陳光宇也有個鋪子,但他那鋪子沒什麼事,他想去找他的時候隨時都能找到。而現在,他當然也能隨時去找陳光宇,但陳光宇現在忙的腳不著地,看到他最多打一聲招呼。
想到這裏,韓大少爺更是憤恨,因為陳光宇給他打的招呼往往是:“你來了,坐吧。”
聽聽,聽聽!聽聽這語氣,聽聽這用詞,那就像是招待一個熟人啊,而且還是一個受冷落的熟人,因為陳光宇往往隻讓他坐,之後就沒了下音。他一開始也想著不打擾陳光宇工作,所以隻在那邊老老實實的坐著,結果那一坐啊,就坐了幾個小時,直到人家忙完了,要回去了,才發現他:“咦,你怎麼還在這裏?”
……當時他是真想吐出一口血。
“我在等你。”
雖然無比鬱悶,他還是深情款款的說出了這一句,陳光宇總算動容了,沒有再說什麼令他鬱悶的話,還反而問他有沒有吃飯,但在吃飯的時候卻道:“以後不要等我了,你說你一坐幾個小時不是浪費時間嗎?”
“等你怎麼就是浪費時間呢?”
“我當然是很高興你等我,但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你在這裏坐著,我還是要做事情,也沒有辦法陪你。而你呢,卻沒有辦法做任何事。不錯,馬揚是能幹,但你也不能完全放手吧。好吧,就說作為一個領導人,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能幹,而是找到能幹的人,但這段時間你完全可以做別的。學點東西,看,哪怕是睡一覺呢,你也算得到了休息。而你坐在這裏能得到什麼呢?隻是我的感動?唉,這種事一次兩次是感動,次數多了就麻木了。”
在聽完陳光宇那一番話後,他心情灰暗的啊,隻以為自己是站在了戈壁沙灘上,除了積極性受到打擊外,他還有一種小時候上政治課的感覺——雖然那種課他沒有聽多少吧,但每次聽來,失眠的心情都會更加惡劣。
當然,他韓烈誰啊,雖然他很少有想幹的事,但隻要他想幹的,總能幹好,所以第二天,他又再接再厲的去了,這一次還帶了燉湯,而陳光宇呢,湯是收下了,但在喝湯的同時就開始趕他了:“你回去吧,我這裏事多,也沒空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