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鵬可謂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
其模樣不可謂不淒慘,可問題是,他有能力改變嗎?
餘楓凝視杜鵬,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老話說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
就好比他跟父親餘靖一樣,脾氣上來,倔的厲害,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杜康跟杜鵬自然也很像。
杜鵬的能力,杜康這小子是一點都沒有學到,反倒是吃喝嫖賭這些技能,他一樣不落的學會了。
仗著父親的身份,這小子可是沒少幹損人不利己的事。
餘楓本不想針對杜鵬。
可問題是,這家夥之前針對父親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含糊啊。
如果不是他知道其中門道,又怎麼可能震懾住他?
“叔,你知道了錯了嗎?”餘楓沉聲問道。
這問題宛如驚雷,震懾住了屋裏的所有人。
杜鵬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向餘楓。
見餘楓神色冷漠,又看向餘靖夫妻倆。
隻是這一看,杜鵬心碎了。
餘靖雖說表麵平靜,可其眼神,卻隱隱透著憤怒。
杜鵬如何不知道餘靖的憤怒從何而來?
讓餘靖在家裏呆幾個月的時間,說白了,都是他一手促成。
買斷製度是上頭定製的。
可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杜鵬可是沒少對付他不待見的人,首當其衝的就是餘靖。
“哎……”
杜鵬輕歎口氣,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
為了僅存的那點尊嚴,杜鵬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說來也是好笑,他的東西很簡單,就隻有一個水杯和幾疊文件。
他是被調入萬豐鋼構的。
但同時,也算是萬豐鋼構高薪聘請他來的。
所以,工作上需要的東西,根本不用他去準備。
帶著屬於自己的物件,看著這個呆了幾個月的辦公室,杜鵬終究還是拖著疲累的身子離開了。
‘哢嚓。’
辦公室大門開啟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好像一隻爪子,撓著自己的心髒一般。
“叔,等一下。”
怎料,杜鵬才剛剛走出辦公室大門,就又被餘楓給喊了住。
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餘楓,說道:“餘楓,叔叔知錯了,當初我的確是故意針對老餘的,我沒有話說,要怪就隻能怪我自己貪心不足。”
“老餘,咱哥倆同期進廠,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矛盾常有,但說句心裏話,我是打心眼裏佩服你,你有技術,有能力,可我卻沒有這些,所以我隻能變相的打壓你們,來滿足自己的私心,希望你能原諒我。”
說完,杜鵬再不停留,徑直離開。
“老杜,你給老子站住。”
而這一次,叫住杜鵬的是餘靖。
縱是有千般不爽,可正如杜鵬所言,他倆是同期進廠的兄弟。
哪怕不對付,彼此也還是有些感情存在的。
杜鵬能在這個時候向自己道歉,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杜鵬停下了腳步,他想要回頭,卻沒有勇氣,因為他不知道餘靖會怎麼惡心自己。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自己既然做錯了,就活該被人惡心。
“老杜,留下吧,跟我一起,咱們再創碩鋼的輝煌。”餘靖沉思片刻後,說道。
杜鵬聞言,整個人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手中的茶杯跟文件更是沒有握住,跌落在地。
水杯碎裂,濺了一地水花,打濕了文件,也打濕了杜鵬的褲腿,更打濕了他緊繃的心。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特別是杜鵬他們這老一輩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十五六歲就進廠工作的他們,縱是存有私心,也還是為了企業奉獻了一輩子。
誠然,他有錯,可他何嚐不希望自己有糾正的機會?
因為餘靖的大度,杜鵬也重新回到了萬豐鋼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