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洛特那張的帶著疤痕的滄桑麵孔,寫滿了悲傷與遺憾。他拍了拍西雅圖酋長的肩膀,安慰地看著他。
“我老了,白狼,真的老了。”緊了緊身上的毛毯,鬢角早已花白的野蠻人對著自己唯一的狩魔獵人朋友感歎地說,“身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幾乎都看不到,而你的年輕同行,卻隻是花了幾天時間,就搞清楚了。”
“他是一個外人,而你隻是當局者迷。更何況,”傑洛特笑了笑,“記得嘛,他可是長了一雙鷹眼。”
老人發出了一陣抽動肺腑的笑聲,但沒幾下,就變成了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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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魯娜敏感地轉過腦袋傾聽著什麼,卻又放棄了,她重新把目光聚集在自己的繼子身上,溫和地搖了搖頭。
“不要讓我把相同的話一再重複,素德,這樣隻會浪費你的時間。辛西婭不需要額外的照顧,我會和西雅圖一起撫養她,你真的不需要擔心些什麼。”
“但我是她的父親,”客房中的爐火抹上了這個野蠻人俊俏的臉龐,他想要保持鎮定,但卻對自己不停眨動的眼睛無能為力,“我應該負責把她養大。”
縮在洛塞倫床鋪最裏麵的克裏斯蒂娜聽到了這句話,扁著嘴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膝蓋中。
德魯娜的眉心現出了一條淡淡的皺紋,嘴角微微下垂,擺出了一幅少有的嚴肅神情。
“你還不能盡一個父親的責任,盡管我知道你已經27歲了,素德。但在這個部落裏,你會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辛西婭不需要一個這樣的父親,你也不需要過得如此辛苦。”
“但是——”
德魯娜伸出食指,頂在了素德的嘴唇上。
“走吧,和克裏斯蒂娜小姐一起走。你已經虜獲了她的心,那就要同樣交出自己的心,而不是像個孩子一樣躲開。你已經這樣對待過我了,而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受,不要再這樣去折磨一個愛你的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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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火堆旁的洛塞倫耳朵動了動,然後用幾乎無法被察覺的聲音說了句什麼。
“我的父親——生父,又哭了嗎?”辛西婭難得地使用了一次問句,她靈魂所帶有的浩瀚知識令她變得幾乎無所不知。
“他隻是不太懂得要怎麼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雖然我也未必懂。”
“啊哈,我還以為你不會知道自己到底造成了多大的破壞,雖然都是些可以修複,又或者會隨著時間衝淡的損傷。”辛西婭又再發出了嬰兒特有的咯咯笑聲。
“我至少把提基薩滿給留住了,如果其他部落真的打算進攻聖穀,它的力量可是非常有幫助哦。”
“但是我們部落失去了一位元素使者。血鴉之子,你無論怎麼辯解,都是難辭其咎的。”
“好吧,”洛塞倫無奈地聳聳肩,“下次我或許該問問你意見?”
“事實上,你現在也應該繼續問,”雙眼散發著代表智慧的藍光,身為一個傳奇女巫的辛西婭心性卻仍然像是個孩子,“問我啊,血鴉之子,不要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別扭。”